阿薇去拿了紙筆。
圓桌一半擺菜,一半展了文房,各占半邊。
元敬對長公主和駙馬的口味了如指掌,一一與阿薇說明。
阿薇認真記下來,蘸墨時不由看了沈臨毓一眼。
身邊小廝都能這麼如數家珍,定是做主子的上了心,從這點上看,王爺對父母很是孝順。
也正是孝順與和睦,提起長公主的「急切」時才不會有被指手畫腳的煩躁,言語裡透出來的有無奈、更多的是體諒。
阿薇照著記下的喜好定下菜色,讓沈臨毓過目。
沈臨毓接過去看了。
字體婉約,筆勁不足。
這字和在灶台上能顛得動鍋的余姑娘,不太能對上。
轉念再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余姑娘早年體弱,下筆自是缺力道,字早早定了根骨,人的根骨倒隨著年紀強健起來,因而手上有力字無勁。
「就照這單子備,有勞了。」沈臨毓道。
阿薇把紙拿了回來,垂下眼帘,暗暗鬆了口氣。
努力永遠不會背叛人。
廚藝是,書法也是。
她在蜀地最後那兩年裡,除了練祖父的字帖之外,學得最深刻的就是余如薇的字了。
第102章 你不該插手金家的事(兩更合一)
臘月二十八。
京城又下了雪,不過大半日,就已積起了一指厚。
沈臨毓出了長公主府,
街上到處喜氣洋洋的,大紅的燈籠、窗花,在白雪的映襯下,越發顯得紅紅火火。
隨著他往皇城方向去,這紅火與喧囂也漸漸淡了下去。
琉璃瓦蓋了雪,是濃濃的威嚴肅穆。
沈臨毓拿著永慶帝給的腰牌,穿過長長甬道,直至舒華宮外。
侍衛們查驗過後,才打開了宮門。
一道年久失修、已經壞了漆的紅門後頭,撲面而來的是冷清。
過年的氣息沒有吹到這裡,整座宮室蕭瑟寂寥又沉悶。
內侍許公公引沈臨毓:「王爺,您怎麼來了?」
沈臨毓看著他:「許公公看著精神還不錯。」
「托您的福。」
沈臨毓失笑。
哪裡是托誰的福,說白了是看開了、認命了,人就不糾結了。
吃喝有定數,未來也就是如此,不用再為了主子的前程揪心揪肺,也不用為了伺候跟隨永慶帝學習政務的太子而跟著辛苦。
現在的日子,睜眼就能看到閉眼。
若是久久想不開,被關在這小小舒華宮裡,遲早要關出病來。
許公公只能自己想開,再時常勸廢太子、太子妃以及小殿下想開。
「殿下在教小殿下功課。」許公公從沈臨毓手中接過了酒罈與食盒,引著人往正殿去。
沈臨毓低聲問:「大哥近來身體如何?腿還痛嗎?」
「老樣子,」許公公嘆了聲,「好在今冬比往年暖和些,宮裡的炭火也都供給得上,殿下還算輕鬆。」
沈臨毓微微頷首。
正殿內,撲面而來的熱意叫他稍稍放心了些。
解了斗篷,身上寒意淡了,沈臨毓才繼續往內殿去。
廢太子李嶸半躺半坐在長榻上,身上蓋了厚厚的織金被子。
他的獨子李克站在一旁,見了沈臨毓,幾乎見不到他人到來的小孩兒眼睛明亮,笑意迸發出來,急切地喚了聲:「表叔父!」
沈臨毓應了聲,比了比他的個頭:「又長高了。」
「您一年才來一回,」李克道,「我肯定長高了。」
沈臨毓曉得小孩兒最期待什麼,解了個小荷包給他:「小心些,別摔地上了。」
身處舒華宮中,銀錢對年少的李克來說並無用處,反倒是這一小包摔炮,是年節里最好的禮物。
聲音響,威力不大,在殿外能自娛自樂,且影響不到其他地方。
大過年的,看守的侍衛也不至於為了那麼點「小熱鬧」就處心積慮要去何處告一狀。
李克歡快道了謝,小心翼翼捧著荷包,看向他父親。=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