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混混沌沌被帶走,一邊走,眼淚一邊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屋子裡,只餘下沈臨毓和阿薇。
阿薇站在門邊,目送章瑛越走越遠。
陽光撒落在她身上,攏了一身絮絮光塵。
沈臨毓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聲問:「昨日吃了月餅嗎?」
阿薇正出神,聞聲回過神來,道:「吃了。」
「親手烤的?」沈臨毓又問。
阿薇「啊」了聲:「在廣客來烤了許多,五六種餡兒,我有裝一盒讓聞嬤嬤送鎮撫司來,但王爺不在、且看起來整個衙門蓄勢待發,她就又拿回來了。」
沈臨毓挑了挑眉。
他先前聽定西侯說過一些了,明知故問也是想讓阿薇姑娘舒緩下情緒。
倒是不曾想,還聽到了原本不曉得的內情。
「可惜,」他笑了起來,「錯過了機會,沒有吃上。」
「白日做的,我也沒有吃上,章夫人鬧起來時全打翻了,」阿薇嘆道,「回侯府後又重新做了些,也算是應過景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
幾乎都是沈臨毓問,阿薇作答,問的亦是些細碎瑣事。
什麼餡好吃,餅皮又是哪一種,做起來麻煩不麻煩,那誰誰誰又都喜歡什麼口味……
阿薇在這些簡單又平淡的問題里,略顯緊繃的肩膀慢慢鬆弛下來。
眯著眼瞄了下燦然日頭,阿薇舒了一口氣:「王爺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沈臨毓見她眉宇舒展,便問:「提刀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阿薇怔愣了下,復又答道:「什麼都沒有想。」
沈臨毓輕輕一笑:「我猜也是。」
阿薇轉眸看向他。
「深思熟慮多了,偶爾衝動一回,八成是腦袋一片空白了。」沈臨毓道。
阿薇想,這個評價倒也算是中肯了。
沈臨毓又道:「我已經問了,阿薇姑娘想問什麼,也直接問吧。」
阿薇失笑。
果然是敏銳又細心,又極其拿捏住進退分寸。
於是阿薇便問:「王爺突然圍府,是拿到了想要的兩個證據了嗎?」
其一,是讓安國公無法脫身的證據,其二,是順藤摸瓜到背後之人的證據。
沈臨毓斟酌著道:「都是一半一半吧。」
鎮撫司有能對付安國公府的證據,足以應對「先斬後奏」的彈劾,運作得當足夠扳倒章家。
要說變數,當然還有永慶帝那最大的變數。
可不管怎麼說,沈臨毓不至於遭到安國公的反噬。
但另一半,陷害金太師的、巫蠱案更多內情的,他們還在等章家有人扛不住了鬆口。
而第二點……
沈臨毓現在不能完全吃准了。
那張字條彎彎繞繞地,消失在了城北泰興坊。
住在那附近的,有五、六兩位皇子,而沈臨毓原本猜測的八皇子李巍,他的府邸在城西。
今晨在御書房外遇見李巍時,對方說話的態度又著實不太像拿到了那張「挑釁」字條的模樣。
起碼,在沈臨毓看來,李巍不是城府深、喜怒收斂的人。
沈臨毓一面整理思緒,一面與阿薇說了自己的想法。
阿薇認真聽完,順著他的思路去分辨,一時之間亦無法下判斷,但隱隱的,又覺得哪兒似乎不太對。
抿了下唇,阿薇從頭梳理了一番沈臨毓說的話,而後,她找到了盲點。
王爺的確開誠布公了,卻也藏下了一點。
「那張沒有被換的字條,」阿薇問,「安國公原本的字條,寫了什麼?」
沈臨毓的眼中,無奈一閃而過。
他原不想提這事,這才避重就輕了,結果,阿薇姑娘直接就發現了。
阿薇觀他神色,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是不是與我有關?所以王爺不想提及?」
瞞不過,也就只能認了。
「是。」沈臨毓嘆息一聲,把字條上的內容說了出來。
阿薇沉默了。
現如今的九皇子府,就是從前的太師府,是她出生的地方。
去年,她曾坐在馬車上,悄悄看過那座已經易手的府邸,換了匾額的大門,不再是她的家了。
「其實,」阿薇輕輕開了口,「我離開時太小了,便是其中一草一木都沒有變,可能也記不起來多少了,況且,早就已經變了。」
沈臨毓垂著眼看她。=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