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伯夫人好說歹說,她嫂嫂才願意談一談當時的事。
從頭至尾,並無什麼值得說道的地方。
也因此,饒是敬文伯夫人有心解決問題,還是無從入手了。
周沅看在眼中,思來想去,還是請陸駿牽線,尋了陸念母女。
「我聽說過金夫人開棺的事,」周沅道,「阿嫻這種狀況,開棺可行嗎?」
阿薇看了眼陸念,才與周沅道:「說實話,開棺是眼下的一個辦法,但不能說是行得通的辦法。
金夫人是身前受過外傷,骨頭上出現了血蔭。
阿嫻姑娘的表症是病,在遺骸上會呈現何種狀況,現在不敢下斷言。
而且,根據土地棺木狀況,骨頭的保存狀況也各不相同。
查出來了,自然真相大白,但查不出來,也並不等於阿嫻姑娘的死因沒有問題……」
周沅聽得很認真。
陸駿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道:「你幹什麼?你不會真的想開棺吧?萬一……」
「萬一她真是被害死的呢?」周沅問他。
陸駿一愣。
周沅坐得筆直,雙手垂在膝蓋上,緊緊攥了下拳頭。
他的三位未婚妻,都是小定後病故。
要說可疑,後兩位都可疑。
但時隔多年,他眼下能爭取努力的只有還沾著親緣的阿嫻這一頭了。
「阿嫻的死是我母親的心病,這些年她嘴上不說,但我知道她很痛苦,也愧疚。」
「如果能查明真相,對她、對舅舅舅娘和已經往生的外祖父、外祖母,都是一種藉慰。」
「可要是查不出來,堅持開棺的母親會更加內疚,更不知道怎麼面對娘家人。」
「所以,還是我來當這個『惡人』吧,我去求舅舅舅娘,我是阿嫻的表兄,是她未婚夫,我替她開棺,替她再收殮入土,供奉牌位。」
聽他這般說,陸駿嘆道:「我是怕你衝動,但醜話說在前頭了,開棺不一定解決問題,到那時候……」
「我自己做的選擇,不會怪任何人。」周沅道。
「聽聽,」陸念指著周沅,沖陸駿翻了個白眼,「看看人家!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抱頭藏在別人身後,等別人替你報仇之後再站出來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嗎?
你連假惺惺的感激都做不到!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那點感激,沒得給我生些因果。
這輩子攤上個廢物弟弟已經夠糟心了,下輩子千萬別再投胎當我弟弟!」
陸駿突然挨了一通罵,又是當著外人的面,哪怕是從小到大的好友,臉上也臊得慌。
他說不過陸念,也知道頂一句嘴、陸念能再罵她十句,只能老實閉嘴。
陸念打發了陸駿,才又與周沅道:「說到底,我們都是外行人,三公子若想多了解一些,我建議多向有經驗的仵作打聽,聽過了,想明白了,再做事。」
周沅起身行了禮,以示感謝。
仵作,請的是去歲為金芷開棺的邱仵作。
周沅詳詳細細請教了一番,告辭離開。
阿薇送他出去。
行到二門上,周沅頓住腳步,問:「你外祖母走了三十年,這三十年裡,你母親動搖過嗎?我是指,她有沒有想過,也許真的是病故,也許查不到真相……」
阿薇抿著唇笑了下。
秋風裡,已經有淡淡的金桂花香了。
她感受著花香,道:「她應該從未想過那些,她只是悶著頭一往無前,就算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陸念就是那麼耿,她會一下又一下、把南牆撞出一個洞來。
哪怕撞了一頭的血。
周沅微微頷首:「她很勇敢,難怪她總罵阿駿。」
抬步走時,周沅又道:「是該被罵。」
第203章 你這麼搞,五哥多沒面子
開棺驗屍那日,秋風淺、日頭好。
阿薇不知道周沅是如何說服了他舅舅舅娘,只知道短短一旬里,周三公子精神差了許多,還時不時咳嗽幾聲。
開棺議程走的是順天府。
沒有所謂的疑犯,甚至連是不是個兇案都說不準,但自家人堅持,楊府尹勸了幾句,也就隨著他們了。
「都在京城裡,我也不駁敬文伯府的面子,但醜話說在前頭。」
「若是驗不出任何問題,勞力、仵作的工錢,以及別的借人借力的開支,都得問你們敬文伯府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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