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您不想想皇家體面了?」
「我侄媳婦的娘家,靠殺人才進門,你當公爹的不覺得丟人,我做姑母的煩得很!」
眼看著兄妹兩人劍拔弩張,海公公忙不迭給沈之齊打眼色。
沈駙馬好脾氣地「勸」起了妻子:「就事論事,在說臨毓受傷,你別扯那麼遠……」
長公主立刻論事了,諷刺道:「沒事不去找背後下黑手的真兇,跑來這兒罵我兒子,皇兄也是威風得很!」
永慶帝豈會看不出他們夫妻一唱一和?
他氣得直拍桌子:「這是我兒子!」
「給我了,我養了快二十年,是我的!」長公主半步不讓,站在永慶帝面前,抬著頭道,「你也別稀罕了,你不缺兒子,我缺!我就這麼一個獨苗苗!
你要不想他把你兒子弄死了,行,你有本事撤他的職啊!
我早就煩了他成天在衙門裡不著家了,這樣下去什麼時候娶媳婦,我什麼時候抱孫兒?
就趁著這機會,趕緊撤了,以後就在家裡賦閒。」
永慶帝:……
哪怕他剛才有五分想法,也被承平給喊沒了。
承平從來不是溫婉的,尤其是遇著駙馬和臨毓的事。
沒有與長公主再費口舌,永慶帝與沈臨毓道:「先養傷,若真是阿崇、阿巍他們生事,自會讓他們給一個交代。」
永慶帝走了出去。
長公主送都不送,只讓沈之齊去。
見沈臨毓好笑地看著她,長公主道:「一母同胞,他能拿我怎麼樣?」
這倒是句實在話。
沈臨毓想,永慶帝那麼重權之人,為了固權必須做出打壓血親的事,偏還想要那麼點名聲,那他只會把這種機會留在對付兄弟、兒子上,而不會對姐妹白費力氣。
「您就不怕您喊著喊著,他真把我的職撤了?」沈臨毓問。
「你說呢?」長公主反問。
沈臨毓笑了笑,心裡有數。
永慶帝近來的目標是李崇,而沈臨毓是刺向李崇的刀。
當他突然意識到這是把雙刃劍時,永慶帝下意識地會想藏刀。
長公主的反其道而行,反而會讓永慶帝「歇歇」。
「還是您厲害。」沈臨毓夸道。
長公主願意聽好話,而且是兒子說出來的好話,眉梢一揚,道:「既知道我厲害了,往後別再悶聲不響,連我都瞞。」
「您說的是,」沈臨毓坐起身,想下床來,「我打算出門去。」
長公主擰眉。
沈臨毓出門時,與還未回宮的永慶帝在前廳里打個了照面。
「怎麼出來走動了?」永慶帝眯著眼看他。
光線明亮多了,沈臨毓的面色比先前看著好些,但也虛弱得很,臉上毫無血色。
沈臨毓斂眉,問:「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永慶帝氣笑了:「都說來朕聽聽。」
沈臨毓對這個答案絲毫不意外。
「假話是,閒不住,想去鎮撫司親自審問那車把式,趁早把案子辦了。」
「真話是,母親催得厲害,我閒著也是閒著,去看看能不能哄個媳婦兒回來圓母親心愿。」
永慶帝:……
臨毓與定西侯府那外孫女走得近,這事永慶帝自然知道。
他緩了緩脾氣,道:「既有心,朕下旨……」
「還有一句真話,」沈臨毓忽然又開口了,「幾位殿下之後也會來探病,我心情不好、不想和設計殺我的人虛與委蛇,為免直接打起來,我還是避一避吧。」
永慶帝一口氣悶在了胸口,指著沈臨毓,好一陣沒說出話來。
最後一摔袖子,大步出府去了。
海公公急急跟上去,扶他上馬車。
永慶帝坐穩後,才道:「臨毓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海公公恭謹附和道:「您不喜歡膽小的人。」
「這倒是,」永慶帝摸著鬍子,沉默片刻,又道,「阿嶸的膽子就小,但膽大,也要有膽大的底氣與能耐。」
敢謀算臨毓,卻又失手,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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