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勝德氣得再也使不上力倒進身後幾人身上,徐風知悠悠然走掉。
他撐著幾人站直,「你去何處!」
「我回籠覺。」徐風知頭也未回,「都不准靠近霖閣,刀劍無眼。」
齊勝德身旁的小宮侍看著那人遠去幽幽嘆道,「唉,她為何不願意娶四殿下呢。」
後腦勺忽然被人輕輕一拍,一回頭是他師父氣得兩眼翻白,「低聲些!」
……
一打開門狐狸就落進她懷裡。
剛剛在霖閣下就聽到了,一次次拍門,可憐得很。
她這才有了些她真的將孟憑瑾鎖起來的實感。
孟憑瑾身上的甜膩氣味還沒有消去,好像在跟她說什麼,她垂著眸看起來很認真但其實根本沒在聽。
望著那一身紅痕的小狐狸,便能猜想到小狐狸方才是如何可憐拍門。她有點暗愉。
把孟憑瑾鎖起來真是太對了。
「…我睜開眼你就不在了,別這樣嘛好不好,我不想…。真的好吵……是在欺負你麼,我可以把他們都殺掉的…很快。不會有血的。」
聲音漸小,孟憑瑾似乎緩緩反應過來她沒在聽自己說話,低頭望望她的手確認是認真在摟著自己的。他紅著臉挺腰貼她,曦光里腰線勾得誘人,偏還拿這腰身輕挨著徐風知撞了撞,徐風知被他晃得心神意亂。
他眨著眼,確認她又把神思放回在他身上之後才將雙手湊到她面前,可憐兮兮地抬眸,睫翼纖長,「疼。手紅了。」
徐風知握住捏捏,分明猜到他想要的是什麼但就是不給,盯著他手心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故意湊近他掌心呼出些熱氣來撩撥他,「門壞,狐狸爪變粉了都。」
孟憑瑾搖頭,望進她的眼睛,「是你鎖我的。」
他話音剛落,徐風知驟然僵住,腦袋空白了一瞬,成千上萬個慌亂念頭一股腦涌沒她,反而做不出任何反應,竟不知道該不該抬頭去看那雙水色眼眸。又或許不是該不該,而是敢不敢。
「你出去幹嘛要鎖門嘛。」幸好,聲音再度傳來時,仍然是讓她安心的、發軟的甜膩語氣。
她的頭抵在孟憑瑾頸邊,「我怕你跑了。」
「好笨。」明明是被鎖的人卻反過來抱她,紅著眼尾好像在哄她,收容下她所有的惡劣還軟綿綿跟她說,「你對我好一點我就不逃。」
徐風知想笑他,可他聲音忽然輕下去。
「…一點點也夠了。」
好乖。徐風知揉揉眼睛,眼底酸得什麼都看不清。
喜歡就是喜歡,只會越來越喜歡。
她太想去喜歡孟憑瑾,又因為太喜歡而時常覺得心在疼。
就像上次的囚雪陵。這次她也忍不住發散思維去想,小狐狸說出這樣的話是幼時過得很困苦,沒有人喜歡嗎?
想給孟憑瑾很多很多喜歡。如果她能。
他貼在她懷裡嘟噥著鬧騰她。她松眉笑起來,看他雙眼亮晶晶地把骨節分明的雙手又湊到她跟前,掌心泛粉,果然是剛剛拍門拍紅的。
這回她依他了,低頭親了親掌心他手指便敏感蜷起,她歪頭看他。
孟憑瑾想要的果然就是這個,他眉眼彎彎又羞又怯。
他喜歡。他也喜歡掌心靠近她呼吸時,能夠接住那捧溫熱。
沒多久他就又蜷著掌心,眼眸媚色洇潤緩慢眨著,大概正在心裡給自己鼓起勇氣想向她再討要一遍親掌心。
他這種過分單純的純情心思,腦袋裡除了貼貼抱抱,最過分的恐怕也就只有親他摸他了。
圈在孟憑瑾腰間的手漸漸收攏,徐風知在想,如若孟憑瑾真的發現她心晦澀發現她想要鎖他,那她就乾脆將他鎖到底,鎖到他自己受不了逃走,長久地恨她也是好的。
這樣的記住才是一種心上刻印。
……總要在走之前給孟憑瑾刻上點她的痕跡。不是咬痕吻痕紅痕,而是那種到死都銘記、每一個落寞瞬間裡都會晃響疼痛的東西。
比方,一道傷口。
徐風知心跳慌了一拍,意識到自己心中所想她閉目搖頭。
這太惡劣了。她這樣哄自己。
孟憑瑾不懂她為什麼又走神,明明在摟著他嘛,總是走神真過分呢。
他心裡有一點委屈窩火,撈起她的手,一口咬在她手掌心,太純情而側過頭不去看她,眸底光河晃動,分明是欲色。
他咬得不重,淺淡的咬痕什麼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