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郁始終面色淡淡,卻也從未側頭去看沈執白震顫猶疑的眼睛。
徐風知若有所思,「哎,那太子之位該由誰來坐呢?」
「天命之人已死,最強的那個也被驅逐。」
她笑眯眯抬眸盯著遠處的符郁,「呀,皇子只剩大哥你了!」
目的一覽無餘。符郁揚唇,「這番推論實在有趣,空城我確實見過你一面,要你將此劍交給我四弟也確有其事。」
徐風知靜靜等待他的辯駁。
他果然話鋒一轉,「但那是因為,我覺得那劍看起來太過詭譎,而我四弟已是世間武力最強,這劍交給他我最放心。」
他稍稍頷首,「…興許是我哪裡表述得不妥惹你誤解了,誤以為我有這麼個精密的計劃。」
徐風知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叩擊在木椅上,見對方以退為進,她一點不慌,從容道:「天下人盡皆知你與孟憑瑾一樣,都是峂羅族,但這件事怎麼不見你跟孟憑瑾講呢?你二人可是同族。」
符郁的眉間擰出一道細痕。然百姓並無怔愣神色,確實知道此事。
徐風知追問,「你為什麼不同他說,你的母親就是峂羅族長的大女兒,是姝妃娘娘的親姐姐。」
她眼瞳微斂,凝視對方。
「因為你怕。」
「孟憑瑾一旦知曉你是峂羅族、知道你可能懂峂羅巫術,再聯想到之前種種,他就能推斷出是你所為。」
「送子莊的煞氣,引煞氣在空城煉劍,這些都離不開峂羅巫術。」
「峂羅族本就人少,還都待在囚雪陵里恭謹聽他們孟族長的命令。我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從哪兒冒出來這麼一個既懂峂羅族巫術、又不在視線範圍內的人。」
徐風知漸漸從苦惱轉變成坦然攤手。
「你不敢向孟憑瑾提這些,因為你不想讓孟憑瑾知道自己和峂羅族之間的聯繫,你生怕他猜想到你。」
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眨眨眼補充道,「還有誦經閣的鬼魂,符臻那時候用峂羅巫術。我以為興許是從姝妃娘娘那裡學來的,如今想想,是你教的也說不定。」
在平靜話音里,沈執白除了死死盯著大哥,希望大哥能給自己一點眼神回應之外,再做不出任何反應。他的心跳早就被拉到了耳朵邊,響得他發痛。
可符郁卻無論如何都不肯看弟弟一眼,方才還那樣護著他,如今袖手而立格外疏離。
他很快就調整好神色,溫和彎眸,「並非刻意隱瞞此事,我沒有向憑瑾說這些是因為我忙忘記了。我本打算在他坐穩太子之位後,閒暇時同他再好好聊。」
很好的說辭。
徐風知配合著點點頭,「啊,忘記了。」
她話鋒隨眼神驟然一冷,「我那日在你身後見到的鬼魂,怎麼現在看不到了?為什麼獨獨在孟憑瑾面前時不讓鬼魂跟在你身後。」
符郁猛地一滯。
他的一瞬驚愕全被映進沈執白的眼睛裡頭,這微小破綻一霎那令沈執白的眼淚失控掉落。
徐風知樂意欣賞符郁無法遮掩破綻的慌亂,話音又緩又輕。
「你刻意在他面前不讓鬼魂現身,你害怕他看見你身後的鬼魂,害怕他發現你的身份。這就是在刻意隱瞞。」
她笑笑,「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送子莊是你布的局,是你設計殺了大師兄引我們入局,就連我們會將莊內腹中那些小鬼殺死你都有預料。」
她漫不經心,指尖摸摸手背上逼真的傷痕,「其實是我們一步一步踏入了你的網。我總是在想謠言要是沒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能這麼不受控嗎。」
笑意漸漸發冷。
「是你早就在布局,說孟憑瑾屠戮送子莊,說他兇殘狠厲,說他因煞氣練邪劍,要對天下蒼生動手,都是你在背後刻意引導。」
「你要讓天下人認定,孟憑瑾他是惡鬼之首,冷血殘暴的殺神。」
徐風知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里,第一次刻滿清晰難壓的恨意。
「事情也正如你預想的那樣。回京後百姓看到了那把傳聞中的邪劍,恐懼不安,請求陛下殺死孟憑瑾。」
刺月在許話寧手中瘋狂轟鳴,徐風知瞥了一眼,無奈摸摸它,像是在哄自己的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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