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羨慕她的勇氣。七年,對我來說和抽筋拔骨沒區別了。」
舒意靜靜地看著她,蒼白透明的臉上掛著一個同樣搖搖欲墜的笑。
「我昨晚夢見趙煦陽,夢見我們的二十年後。」她說著,滾燙眼淚卻口不對心地落了下來:「那是個女孩。我真的把她養得很好,舒意,她就像你一樣。」
舒意連日來的焦慮在這幾句含著淚意的宣洩中潰不成堤,她機械性地咬著下唇,直到她嘗到了腥甜的鐵鏽味。
康黛站住腳步,她低下頭,穿堂而過的冷風拂開她額前的細小柔軟的碎發。
「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我可能,想給他打一通電話。」
康黛深吸一口氣,她偏頭朝向落日,微渺餘暉勾勒出她前所未有的平靜面容。
舒意嗯了聲,走到她面前緊了緊開衫,細聲叮囑:「有什麼不舒服給我立馬告訴我,我去找孫醫生再問一次你的情況。」
康黛目送她走遠。
舒意先回了病房,拿上鎖在床頭櫃的一沓病例。
她翻看著,視線凝固在那張B超圖,已經三個多四個月了,不適合流產,而是要做引產手術。
捏著頁腳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舒意放輕呼吸,這幾日住在醫院裡,她已經知道走哪條路能夠最快抵達孫醫生的辦公室。
舒意一手握著病例,空出的另只手分別拿著手包和手機,她最近看手機看得少,罕見地調成了靜音模式,屏幕顯示好幾通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
她無心分神,自然錯過了周津澈今天上午報備給她「下午落地寧城,晚上有時間吃飯嗎?」的消息。
舒意腳步匆匆。
她低頭檢查檔案袋裡的資料,隱約記得還有一份化驗單沒有取……
是在哪裡來著?三樓還是四樓?
冷不防地,肩膀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舒意一頓,與對方看過來的眼神相接。
「抱歉。」她近乎無聲。
對方也是同樣的歉意,舒意重新拾步,沒注意到她短暫愣怔後的意外神色。
「你怎麼啦?」同事好奇地搡了她一手肘。
小許護士回神,說道:「剛剛那位,好像是周醫生的女朋友?」
「周醫生的女朋友?真的假的他有女朋友了?」
小許嗯道:「上回帶來醫院。她怎麼一個人……?不行我得問問。」
同事揶揄:「你好八卦。」
小許倒是搖頭:「不是,我是覺得她的精神面貌好像不太好,臉色慘白的。我先問問他知不知道他女朋友來醫院。」
周津澈接到小許電話時,正和葉里昂簡單說了下北京協和醫院的新引進的設備,葉里昂打斷他的話,抬了抬下巴:「先接電話。」
他拿過手機,舒意還是沒給他回消息。
她最近應該很忙,消息基本是輪迴,周津澈發了幾條羞恥做作的朋友圈,也得不到她的點讚和評論。
他那張冷俊嚴肅不苟言笑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明顯的空白和茫然。
「餵?」
「周醫生。」
小許聲音關切:「我剛剛看見你女朋友,她生病了嗎?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
周津澈微愕:「你在哪裡看見她?」
聽這意思是不知情了。
小許有種做錯事的心緒內疚,她摸摸鼻尖,說:「看路線,應該是從住院二樓,往西苑那邊去了……我說不準,你還是給她打電話吧。」
舒意住院?
他為什麼完全不知情?
「抱歉師兄。」周津澈手掌按著桌沿起身,一股難以形容的不安和衝動山呼海嘯地衝上喉頭,他用力地閉了下眼:「我晚點回來。」
葉里昂莫名其妙地看他雷厲風行的背影。
他沒有去西苑,而是拐了腳步,直上婦產科。
最糟糕且無法設想的情況有可能發生了。
但周老師告訴他舒意近兩年都沒有交往過男朋友,蔣艋也說舒意的上一個男朋友還是在美國留學時交往的,回國了一直孤寡到現在並附言「周醫生我感覺她挺喜歡你的哈要不你努努力以後我也好改口說自己有個在市一院當醫生的姐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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