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令人不舒服的沉默再次降臨在我們倆之間,只有兩邊畫像里不斷傳來的輕微呼呼的打鼾聲穿插響著。
「跟伏地魔待久了,」鄧布利多冷不防地說道,「你的心也變涼了嗎?」
心猛得在胸腔上一撞,我有點詫異地望向鄧布利多,雖然從不覺得能瞞過他,但是驟然在這個時候把事挑開了講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您說什麼?」我揣測著鄧布利多的用意,一邊心不在焉地從黑乎乎地糖果盤裡隨手撈出一顆放進嘴裡,剛想再試探兩句,結果舌頭就被狠狠咬了一口,只能安靜地閉上嘴來慢慢緩和舌尖上的鈍痛。
鄧布利多平靜而無聲地與我對視。他瞭然的目光讓我知道再兜圈子就是在浪費我們倆共同的時間。
「教授,對不起……」等余痛過去,實在受不了這種無言的刑訊,我開口道,事實上,跟鄧布利多把立場挑明,反而心裡舒坦了不少。我斟酌著說,「但是我的選擇從來沒變過。看來這次來您是要辭退我了?」
「我叫你來,並不是要讓你離開,相反……」鄧布利多聲音和藹了一些,「你想在這兒待多久都行,霍格沃茨永遠歡迎你……只要我還在這所學校擔任校長。」
「教授……」我望著鄧布利多溫和的藍眼睛,心不自覺狠狠絞了一下,「以我們現在的立場,您不必這麼信任……」
「我從不懷疑你,卡萊爾,你一向是個溫柔的人,總是對朋友有著奉獻精神。第一次在孤兒院碰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儘管你非常想接受我的幫助,卻仍舊選擇遷就另一個夥伴的意願……儘管他也知道你的想法,卻仍舊固執己見。」鄧布利多直直盯著我,語氣平和得就好像我們只是在探討一個尋常的學術問題。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教授,他確實……不太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我不自覺扣著手指輕聲說,「但是我不在乎這些……」
「不在乎,還是不敢在乎?你知道他絕不會改變,所以只能一味選擇退讓,強迫自己接受他的所有行為……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處處委曲求全的生活?」鄧布利多輕輕說,「啊,抱歉,希望你不要覺得我是在故意說他的壞話……儘管伏地魔一定說了不少我的。」
聽著鄧布利多的打趣,儘管心裡沉甸甸的,我還是忍不住翹了翹嘴角,看來黑魔王的小心眼程度教授也一清二楚。
「我完全尊重你的選擇,卡萊爾,只是,我想在這之前確認你是否真的完全了解你所選擇跟隨的人。」
「教授,我敢說比您更了解他。」我不假思索地回道,「而且他也並不是沒有一點妥協,他答應過,絕不會隨意殺害願意臣服於他的男巫女巫,」突然想到黑魔王最大的對抗組織領袖就坐在對面,話音一頓,轉而有點小聲地補充道,「至于堅持反抗的,我沒有立場為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