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這絕對是個非常糟糕的主意,」鄧布利多打斷說,「你哥哥既愚蠢又懦弱,他能短暫壓伏地魔一頭的原因不在於法力,而是伏地魔有所制肘未盡全力。」
「你知道他?」我抬頭看向鄧布利多。不是懷疑他的睿智,只是肖像能去的地方有限,但從鄧布利多的口氣聽,他似乎對當下的時局一清二楚。
「是的,我都知道,」鄧布利多說,「這些年發生的,事無巨細,西弗勒斯都告訴了我。」
想到斯內普,我又開始難受起來,頹廢地搖頭,「我保護不了他。是我的錯,明知道他已經暴露在伏地魔的眼皮子底下了,還無所顧忌地找他做藥劑。」
愧疚感像一種沉重巨大的寄生蟲一樣填滿了我的整個胸腔,在裡面不斷扭曲蠕動著,讓我噁心得想吐。
「我本來應該保護他的,」我低聲喃喃,「我跟你發過誓的,會盡全力保護這所學校的。我讓你失望了……」
「我沒有對你感到失望。」
「可你不是他!」我失控地大喊道。即使肖像再像也無法掩飾這只是一幅畫的事實,鄧布利多已經死了,只留下一個空空的冰冷的墳墓。
事實上,更多是因為我無法承受這種安慰的措辭,無法忍受自己的失誤得到輕易的寬恕。
「對不起教授,」熟悉的藍眼睛射出的目光始終溫和又堅定,我終於忍不住地哽咽起來,「但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
「我確實不是他,」鄧布利多說,「但我保留著他的部分記憶,依然能像他一樣思考。我非常肯定,他不會對你感到失望。雖然現實很殘忍,但這就是現實,我們無法保護所有人。想必西弗勒斯在決定幫助你時,也早就對其中的風險有了清楚的認知。」
一陣沉默之後,我輕聲囁嚅,「也許我當時該要一瓶毒藥的。就因為我懷著戲弄的目的,一時忘記了他是殘酷的黑魔頭的事實。」
鄧布利多打量著女巫臉上痛苦的神色,「你沒有錯,只是人對於所愛的對象總是會不自覺地放鬆警惕。至少他也是愛你的。」
「愛我?」我露出僵硬的笑容,扯了扯脖子上的項圈,抬手露出腕上的鐐銬,「然後把我鎖起來,像只寵物一樣關在這兒?」
「不然要怎麼解釋你還活著站在這兒的事?」鄧布利多說,「據我所知伏地魔對叛徒的容忍度幾乎為零。」
「因為我是他的魂器,」我機械地回答道,剖析所有他不愛的證據幾乎讓我心如刀割。
「相信伏地魔知道很多種讓人保持活著的形式,」鄧布利多平靜地描述,「比如關進沉在湖底的棺材裡,像活死人一樣。他只需要確保你活著就行,記得嗎?一個不會動的安靜待著的魂器絕對比一個到處亂跑煽風點火的要來得讓他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