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從屏幕下方出現呢?只是露出一個笑臉?」
「那也太恐怖了吧?」
「我們在表達的不就是恐怖嗎?」
「為什麼沒有生孩子的情節?」錢閃閃忍不住問。
「怎麼實現呢?」
「扔個布娃娃,搞點嬰兒的哭聲就行了。」
「那就又要重新設計動作軌跡了……」
她也跟他們一樣,坐在地上,喝著啤酒,忽然有一種自己也還很年輕的感覺。
當然了,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老,可是回顧她的人生,從來沒有為了什麼事情而奔跑過、燃燒過。她活得就像個贗品一樣,致力於模仿一種正常的生活,簡直是個高仿人類。
更確切地說,是一個高仿女人。
而那一天,看到那個機器人,她才總算活了過來。因為她想起了她的母親,她就像那個機器人一樣每天在做飯、洗碗、打掃衛生、洗衣服、曬衣服、買衣服……那時候錢閃閃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卻很確定,她不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最不想要的,就是她母親這樣的生活。
後來這個裝置藝術以直播的形式上線,名字叫《疫情時代》,總共拍攝了336小時,剛好是隔離的天數:14天。
至少有兩百萬人點進了那個視頻,在評論區吵著架、嘮著嗑,最後變成所有人都等待它把玻璃撞碎。
然而它沒有。
——玻璃是被那個在外面的機器人B打碎的。
當玻璃碎裂的那一刻,評論區是一水的哭泣表情。
當然也有人指出,這個藝術一點意義都沒有,跟疫情更是毫無關係,普通人哪有天天這樣過的。於是就有人說:很多女人天天就是這樣過的,你才過了十四天,她們卻要過數十年。
他們只是不習慣女人作為藝術作品的主體而已。
當天晚上那群年輕人也討論過這個問題,戴尚道:「如果你過於突出性別,整個作品的價值就失去了普適性。」
錢閃閃和那個她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女藝術家卻異口同聲:「所以為什麼男人就可以有普適性?」
「代表地球另一半人的生活還不算普適性嗎?」
兩個人相視而笑,戴尚則搖頭嘆氣,道:「算了,說不過你們。」
當天晚上最後的環節是在空白的牆上發泄,要把玻璃房子外面變成一個colourful的世界,戴尚遞給了錢閃閃一桶油漆,是她最喜歡的,純正的紅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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