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
陸茂予說完若有似無掃過夏彥青,有少許不明顯催促。
八字沒一撇就著急撇清關係,由此可見,事情辦成或者中間出了岔子,他會是什麼嘴臉。
夏彥青對陸茂予越發不恥,反應過來多餘演一見鍾情想追他的戲碼,犧牲睡懶覺的好機會換來這不痛不癢等待約見口頭承諾。
從值班室重新摟回白玫瑰和飯盒的夏彥青撐著張完美假面,朝陸茂予比了個打電話手勢,扭頭功夫拉下臉來,快步上路邊那輛車,把花和飯盒往副駕駛座一丟,夏彥青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試著深呼吸,幾次之後,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氣得牙痒痒,夏彥青錘了幾下方向盤撒氣,發現後視鏡里香樟樹下那道身影還在,夏彥青立即發動車,電話恰好打進來。
「喂,就算想看我笑話,沒必要起這麼早。」
「少往臉上貼金,你的笑話什麼時候都能看。我今早有個會,現在有幾分鐘空閒,特意慰問你,省得下次再聚,你說我們沒有同情心。」
「盛念初,同情心不是這麼用的。」夏彥青說。
他們這群人什麼都或多或少沾邊,唯獨沒有同情心,天生道德感缺失,只會彼此嘲笑。
盛念初譏笑出聲:「老實說,我很好奇你當時哪來勇氣和謝靈音說要做情敵,這簡直是在自取其辱。鄧元思說得沒錯,你或許真該去掛個眼科。」
「你信他還不聽阻攔深夜上承寧寺?」夏彥青輕嗤,迎面駛來一輛車牌號非常眼熟的豪車,過去好一會兒,「鄧元思呢?」
盛念初奇了怪了:「你在和我打電話,卻問其他男人。在你心裡,我和鄧元思關係很好?」
夏彥青咒罵:「別開玩笑,我看見任蒼去市局,生態公園案子挖到他身上了。」
盛念初追問:「你確定沒看錯?」
「我和姚欣曖昧那會兒把任蒼幾輛車認遍了,絕不會看錯。」夏彥青從不拿正事說笑,「你和那位商量下,要不要讓鄧元思避避風頭?」
暴露鄧元思,後果不堪設想。
任蒼有張典型花花公子長相,濃眉桃花眼,談吐皆風流。
進接待室不到五分鐘,哄得人笑聲連連,陸茂予進來時滿室寂靜。
對著兩個大老爺們,任蒼笑不出來。
年輕帥哥一律是競爭對手,任蒼抬起胳膊放到桌上,不經意露出腕錶,鑽石絢爛閃人眼。
同性之間,任何情緒變化都有感覺。
何況任蒼舉手投足有微妙敵意,很難忽視。
陸茂予沒記錯這是初見,開口前,他抬頭和任蒼幾秒目光交匯,對方很不耐煩和輕視,沒來由的針對。
「任先生有話說?」
這句完全不符合任蒼所想開場白讓他有被冒犯到,語氣很沖:「我能有什麼話?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傳喚,揚言我不配合會以妨礙司法辦案刑事拘留。真要論,得是你們有話對我說吧?」
話里話外就差把『你該向我道歉』說白了。
陸茂予不語,接過葉闊整理出來與之溝通傳喚記錄,理了個清楚,不緊不慢講道理:「首先很感謝任先生百忙之中來配合調查,其次我想澄清些事,從聯繫任先生到您坐在這裡,一共打了兩通電話。」
因他肯低頭而讓任蒼稍稍滿意的笑容沒維持兩秒,驟然沉下來。
「實際上兩通電話是不同案件,都是您秘書接的。至於任先生今天為什麼肯老老實實坐在這,我想您心裡應該有數吧?」
「我沒有。」任蒼冷靜回絕,打定主意他們問一句答一句。
陸茂予並不在意任蒼什麼態度,讓葉闊送兩張照片過去。
一張是年輕男女坐在沙發上親密摟抱,唇齒緊連,旁若無人熱戀味兒要衝出來了;另一張是看起來很像一家三口相聚遊樂園合影留念,三個人比耶,幸福美滿爆棚。
這是任蒼和尤紅母子的照片。
最初鋪墊沒能起到效果,陸茂予來了手刀刀見血。
「任先生熟悉他們嗎?」
『不熟』兩個字卡在任蒼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去,在那雙深邃威懾眼睛注視下,任蒼有種否認後續會招來鐵錘般證據讓他啞口無言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