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牽連任何人進來了,光是青彤一個已經夠讓她愧疚擔憂了,若再連累了厲雲川,那才是更加罪大惡極。
厲雲川定睛望著她,只覺她和自己往日所見的那副聰穎伶俐模樣又有所不同,像是多了份凜然和決絕。
「阿眠,你是故意接近陸昭珩的,對不對?」
「是。」
「可否告訴我你到底與他有何恩怨?」
姜醉眠抿了抿唇,捏緊袖口,卻一言不發。
楊家三條人命,太過慘痛,她的仇只能自己報。
厲雲川見她不語,便知她是不願訴說,便道:「你放心,我不會逼你什麼,只是你以後若有何難處,千萬要讓我知曉,不論緣由,我定幫你。」
姜醉眠被他的話觸動,眼眶忽然有些酸澀起來:「好。」
厲雲川沖她笑笑,從柱子後面走出來,又遙遙衝著陸昭珩恭敬行禮,然後提步離開了。
姜醉眠擦了擦眼角,深吸了口氣,才慢騰騰從柱子後面挪步出來。
陸昭珩睨她一眼,嗓音冷沉。
「進來。」
*
屋內燭火昏暗搖曳,藺風持著冷刀站在姜醉眠身後。
陸昭珩端坐在桌旁,手中隨意把玩一盞琉璃杯。
藺風開口道:「主子,今日那幾個工匠的毒已解了,剩下的只需繼續修養幾日,便無大礙了。」
「嗯。」陸昭珩淡淡應聲。
其實他給了姜醉眠三日時間,卻也早已準備好了後手,即使姜醉眠無法解毒,他也命左正和常如等人將備選官署準備妥當了,還讓人用兩日將原本遼國官署中的裝飾物品一應搬到了新官署內。
雖是個折中之策,可也比把希望寄托在她這個半吊子神醫身上的好。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解了此毒,倒是小瞧她了。
藺風又繼續稟報導:「並且今日最早醒過來的那個小工,是由姜姑娘親自照料的,那小工身強體健,已經能下地走了……」
陸昭珩視線落在眼前的纖細身影上,忽然出聲打斷道:「親自照料?」
藺風點頭:「是,那小工感激涕零,給姜姑娘磕頭,還被姜姑娘扶起來,給他額頭上了藥……」
姜醉眠聞言,扭頭狠狠剜了藺風一眼。
這人今日不是在殿門外守著麼,怎的連殿內發生的事情都知曉的如此細緻,真是極其招人厭煩。
陸昭珩揮了下手,示意藺風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