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妖?」
「它本性不壞,且懂得變化,沒準在什麼時候,能夠助你一臂之力。再者,它既受官府操控,又泄露了他們的秘密,若是流落在外,或許哪一日便要死於他們之手。不如跟在你的身邊,要安全許多。」
象肖聽得這話,知道自己的命能保住,頓時大喜,倒頭便拜,「多謝仙長!多謝仙長!您的大恩大德,小妖沒齒難忘!」
黎江雪就笑得不行,「原來師尊答應了要護人家,到頭來卻是拿我當避難所啊。」
不過看看眼前的小妖識時務,倒也並不反感。
只是有一樁事情,她還有些意見。
「哎,你能不能別再用黃家老太太的臉了?」她伸手戳戳它,「對別人很不尊重的,我瞧著也難受。」
對面眨巴眨巴眼,「那我該變個什麼呀?」
哦,這種妖物,並不會憑空變化,非得找個模仿的對象才行。
她仰頭四處張望,正好瞧見樹上一隻夜鴞,毛茸茸的,圓頭圓腦,頭頂羽毛聳起,像兩個短短的小耳朵,還有一些可愛。
於是用手一指,「就變那個吧。」
象肖乖巧點頭,「好的,主人。」
說話間,身影一晃,一隻如出一轍的夜鴞就出現在了面前,還撲扇了兩下翅膀,似乎在期待她的表揚。
樹上那隻瞪圓了眼睛,用一種見了鬼的表情歪頭看了看,咕咕叫了一聲,掉頭就飛遠了。
黎江雪笑得前仰後合。這小妖怪,還挺懂得順著杆子往上爬,有些意思。
她伸手摸了摸軟乎乎的羽毛,卻聽雲別塵道:「它身上還有天幕城的契印,深入血脈,無法去除。你留心些,往後不要讓它與那些修士硬碰。」
「會怎麼樣?」
「契印的力量極為霸道,若違逆契主,便是當場魂飛魄散。」
「竟然如此。」
她吸了一口氣,想起崔南屏與許盼胸前,那枚金光閃閃的羽毛狀印記。
又想起那日對戰時,那隻忽然閃現在沐晚風身前,替她承接了大部分傷害,連一聲都沒有吭,就化為煙塵消失的妖物。
原來向前向後,都只有一個死字。
「沒想到,你這麼可憐。」她拍了拍夜鴞的頭頂,「放心吧,姐姐會護著你的,我們和那些修士不一樣,一定不會讓你去送命。」
夜鴞仰起頭,輕輕叫了兩聲,圓圓的眼睛裡似乎感動。
雲別塵便微微笑了一下,「你帶著它上路,不大方便,讓它找一處棲身吧。」
她還沒反應過來,對面卻聽明白了,翅膀一抖,身形忽地變小,往她袖子裡一鑽。她愣了愣,急忙掀起來看。
只見手臂上,小小一枚鳥形圖案,不注意看,就像一顆痣。
隨身妖,果真如其名。
她饒有興致地端詳了片刻,才扭頭對雲別塵道:「師尊,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早些下山吧。」
只是說完,自己望望山下的零星燈火,也有些犯難。
剛才鬧出這麼大陣仗,也不知黃娘子家中現在是什麼情形,總之,他們倆是修仙之人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雖然海捕文書還未張貼到碧落鎮,但如今天下,關於魔教之事流言甚多,若此刻再回去,恐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正舉棋不定,身旁的人卻忽道:「既然無處可去,不如上山也好。」
她愣了愣,今夜第一次留意四周。
在天上火䴉的照耀下,她看見碧落鎮已經相當遠了,房屋街巷,都如積木一般。四周大大小小的山坡林立,都沒有比他們所處的這一座更高的。仰頭望去,眼前山峰黑沉沉的,威嚴感撲面而來。
這是浮生山。
他們追著象肖,跑進浮生山了。
她一下轉頭看他,就見他臉色平靜,仿佛從容,但細看之下,眼底卻藏著一絲她看不清的神色。似乎心事重重,而又堅定不移。
這副有事瞞著她的討厭樣子,她實在太熟悉了。
她一把拽住他手腕,「你又要幹什麼?」
眼前人不說話,低著頭,帶著一點被拆穿後的無措。
黎江雪望著他,心裡的火就止不住地往上躥,將剛才片刻的說笑打趣,溫馨寧靜,都燒得蕩然無存。
儘管她知道,象肖倉促之間逃進浮生山,並不是他有意所為,但在接二連三被他騙了這麼久之後,已經很難保持理智。此刻見他還要我行我素,便只覺氣急難耐。
「你的師門早已經歸順天幕城,與那些修士是一丘之貉。他們與你能有多深的舊情?能給你留下什麼東西?師尊,你到底要上山找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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