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環住的那個身子微微一顫,什麼也沒說,只是回抱住了她。
她埋頭在他胸前,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氣息,聲音里透著掩不住的哭腔:「師尊,你到底在哪兒啊?你要是像我一樣丟了靈力,別人欺負你怎麼辦啊……」
身前的人回答不了她,只是呼吸時急時緩,紛亂得厲害。
他忽然喊她:「黎江雪。」
「嗯?」
「你生我氣嗎?」
「有點吧。」
「這是你的幻境。」
「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想怎麼拿我解氣,都可以。」
他說完這話,也不看她,只是垂下眼,將視線落在枕頭的繡花上。耳根卻連著脖頸,止不住地紅起來,一直紅進他衣衫的領口。
黎江雪愣了愣,盯著他看了半天,撲哧一聲笑出來。
「師尊在我的幻境裡,怎麼和在外面一樣野。」
「你!」
「好啦好啦,逗你的。」她拉著他的手,將這惱羞成怒的人按回被窩裡。
還真是的,這副動不動就著急的樣子,和她師尊一模一樣。只是往日裡,她可不敢這樣逗他。
她將他手抱在懷裡,替他捂著,小心避開腕上的紗布。
「不是還傷著嗎,不要亂來。」
「誰亂來了?」
「好,好,你沒有,你最乖。」
「……」
她瞧瞧他緋紅的臉頰,和眼中一片水光,笑了笑,安心地合上眼睛,埋頭進他肩窩裡。
「不許再動了。我什麼都不要,只想在師尊身邊睡一覺。」
……
這一覺,睡得踏實,睡得長久,睜眼的時候,日光都已經灑到了床上,估摸著是過午了。
她摸摸身邊沒人,一邊懊悔睡得太久,一邊就往外面找去。剛出門,腳下險些踢飛一個黑球。
「蒼狗?」她揉揉眼睛,「你看見我師尊了嗎?」
這話其實問得不対,蒼狗卻好像自動理解了她的意思,轉身就往一個方向走去。走出十來步,見她沒跟上,便回頭喵的一聲,尾巴翹得老高。
黎江雪將信將疑地跟上去,穿過庭院、迴廊,最後來到角落裡一處平房,屋頂還裊裊冒著煙氣。
這是……廚房?
雲別塵怎麼會在這裡?
「你是不是帶錯路了?」她低頭困惑道。
話音剛落,卻聽裡面有人說話:「妻主昨夜,便是在你房中嗎?」
聲音冰冷呆板,不似活人。
是那個紙新郎?
蒼狗輕巧躍上窗台,扭頭看她一眼,黎江雪皺起眉頭,也悄悄跟上。一人一貓,從小窗悄悄望著裡間情形。
就見雲別塵站在灶台邊上,衣袖挽到手肘,手臂、臉頰,都蹭了幾道浮灰,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仙長,反而有些狼狽。
看得黎江雪都吃了一驚。
他何時有過這般模樣?
但他神情倒是清冷的,一絲笑容都不帶,「她不是你的妻主。」
「她與我紅燭高燃,夫妻交拜。皇天作見證,后土為高堂。」
「你心知肚明,你不過一張白紙。」
黎江雪隔窗望著他,心忽地一盪。
雲別塵向來好脾氣,極少露出這一副最冷淡,最不留情面的面孔。但偏偏她不爭氣,偶爾窺見時,總難免心跳腿軟,覺得他神情肅殺,眼尾輕挑時,實在是動人心魄得很。
沒想到,眼前的雖是她心中幻象,卻將她師尊的風采學到了家。
而那紙新郎,似乎全然不在意被人拆穿,只是睜著空洞的眼睛,「你一個罪臣之後,也敢與我東海侯府作対。」
「不巧,正是。」
「你當嘗你應有的果報。」
「你想如何?」
「來人,教他規矩。」
他身邊有一名侍人,板著臉,應聲上前,伸手就去掀灶上的鍋。
雲別塵神色一變,急著去攔,無奈身上有傷,動作一滯的工夫,鍋便被毫不留情地整個掀翻,其中湯水一下潑出來,他甚至沒想過躲閃,便直直濺在他手上。
他眉心一緊,低低痛呼了一聲。
湯水淋漓,從灶台上流淌而下,濺得他衣裳下擺一片狼狽。
「師尊!」黎江雪陡然變了臉色,奪門而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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