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昭明長老盯了一眼。
「少城主究竟是沒做好準備，要當母親呢，還是不捨得那個凡人？」
她的心事被戳穿，也只能默認。
她自然是捨不得雲別塵的。
她師尊那麼好，只該讓人捧在手裡寵著，懷孩子這樣的事，一聽就辛苦，怎麼能讓他來做？
何況……她太喜歡他了，只覺得日夜膩在他身邊還不夠，才不想多出一個孩子擠在當中。
昭明長老就沉著眉頭，嘆息一聲，「少城主，我知道你對他用心，可你終究擔負著所有城民的期待，也不可太過任性了。你要為一個凡人，辜負大家嗎？」
「我沒有這樣想。」
「好孩子，那就做你該做的事。」
「可是，我有一事一直不明。」
她抬起頭，望著堂中眾長老。
「我從小到大，不知自己親生父親是誰。聽聞過去內城之人，每隔一些時日，便會從凡間挑選修為深厚的男子，上天來孕育後嗣。可是這些年來，我從未見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她道：「從前與我無關，我也不曾多問。但既然如今，輪到了我自己身上，還請長老們為我解惑。
「這些男子在誕下女兒後，會去哪裡？會被送回凡間嗎？」
議事堂中靜默了片刻，她看見眾長老神色各異。
最終是昭明長老微微一笑，「既知少城主屬意於他，我們又何必非要將他送走。」
「您的意思是？」
「他會留在城中，直到壽終。」
雖然這兩個字，勾得她心底一顫，但回過神來，月魄的心還是向下鬆了一松。
看來，諸位長老也沒有那樣不近人情。雖然嘴上總嫌他以凡人之身，得了她的真心，日常頗有抱怨，但歸根到底，待他也不算壞。
只是，她還是捨不得。
「此事太突然了，容我回去仔細想想吧。」她央求，「孩子也沒有說懷就懷的。」
對面卻道：「少城主就不必推三阻四了，那凡人也已經答應了。」
「什麼？」
「從他被選中，帶上碎月城之日，他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他上天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寵得肆無忌憚的，而是來悉心侍奉你，為你延續血脈。」
昭明長老挑挑眉，「他從最初就知道。」
「這……」
「罷了，你若十分不信我說的，便讓他自己來當面稟明，你總肯聽了。」
雲別塵被傳召來時，神情很平靜，如往日裡一般從容，只是臉色有些微白。
他當著眾人的面，走到她跟前，聲音低低的：「身為一介凡人，能為少城主誕下後嗣，是我的榮幸。還請少城主不必顧慮。」
帶著陌生的恭敬，只讓她聽得滿滿都是心疼。
她不顧眾長老的目光，牽起他的手，捧在掌心裡。
「師尊不要這樣說。」她道，「我本不想讓我夫郎受這樣的委屈。既然如此，來日我帶著孩子來下聘，求娶你做我正夫，好不好？是我欠你的。」
他只輕輕點一下頭，「少城主，在人前不可作此言。」
她卻不管，一下將他抱進懷裡。
只覺得他身上微涼，怎麼也捂不暖似的，讓人只想將他緊緊擁住，再不放手。
她會拼盡全力待她師尊好，一世都不會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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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師尊, 這幾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了，剛燉的蓮藕排骨湯，我把油都撇了, 要不要喝一點？」
「當然是我餵你啦, 哪能讓我夫郎親自動手？來，師尊最乖了, 再喝一口。」
「好, 好，難受就不喝了。一會兒要是想吃什麼, 我再去做。」
雲別塵看著這小心翼翼，滿腹心思都系在他身上的少女, 只輕輕笑了一笑。
「沒有這樣嬌慣。堂堂少城主，成天為我做這些事，要讓人說閒話。」
「讓她們說去，我自己願意的。」
「不用忙了, 我的確是吃不下什麼。」
「師尊……」月魄抱著他越發清瘦的手, 眼圈都有點紅, 「早知這樣，當初我說什麼都不同意，誰來勸都不同意。」
這一胎対他的身子來說, 實在是太吃力了。
自從懷上, 精神就弱了大半, 每日裡吃不了多少東西, 稍一走動便疲憊氣短，看得她膽戰心驚, 只能從早到晚地守著他，盡力討他開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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