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順著這股力將腰陷下去,頭緊緊貼著床,臀腿連接處暴露在空氣中。
他現在,似乎連羞恥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了。
隱隱約約,沈逸似乎能明白洛奕俞在刻意誤導自己,故意把那些渣滓的命全堆在他頭上,讓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崩塌的更迅速些。
他承認自己自私。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真正做到了一門心思想著別人?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做……
洛奕俞沒給他準備時間,幾乎是姿勢擺好那一剎那,藤條便裹著風抽了下來。
沈逸聽著那道尖音,竟出神一瞬,莫名想到洛奕俞似乎不管拿什麼工具,都能打出劃破空氣的效果。
疼痛猛的炸開。
他做足了心理準備,也不由得瑟縮一下,整個腿部抖了抖,腳趾蜷縮。
洛奕俞似乎很懂怎麼給人希望:「五十下。不許動,不許躲,否則重來。很給你面子吧?」
其實也是個極為苛刻的數字。
但和之前那二百比起來,倒確實是輕鬆不少。
他聲音沉悶:「嗯。」
是真的乖極了。
洛奕俞不讓他動,他就真的不動,即使整個臀腿處火燒火燎的疼,血痕一層疊著一層,也依舊維持著完美的姿勢,最多,只是輕輕顫一顫。
他吃過這上面的虧。
洛奕俞給了數目,他便認認真真地數著,一下,兩下……
實在痛到極致,便用床單狠狠蹭被打掉一層皮的胳膊,試圖來分散自己注意力。
沒關係的,總而沒要了他的命。
他連那次連續被刺死百回都挺過來了,打幾下藤條而已,有什麼熬不住的。
數到四十七時,洛奕俞停手了。
他問:「多少?」
沈逸像條搖著尾巴等主人嘉獎的狗,立即回道:「四十七。」
「哦。」
洛奕俞笑了,輕輕摸了摸沈逸後背,又猛的抽了三下:「四十八,四十九——」
「一。」
沈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跪不住了,瘋了似的起身,直接用手抓住那根藤條,怒氣沖沖盯著洛奕俞看。
即使他一邊發抖一邊紅著眼眶的模樣更像喪家犬一些。
「鬆手。」
沈逸沒動。
洛奕俞挑眉,加重語氣,明顯不耐煩:「我說,鬆手。」
沈逸依舊沒什麼動作,只是手上力度下意識放了些。
洛奕俞感受到了,直接把藤條抽了出來。尖銳部迅速抽離,掌心被割出道極深的血痕。
洛奕俞又甩了他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給臉不要臉,故意找打是吧?真賤。」
沈逸捂著臉,緩緩低下頭髮抖:「不行,再來一次,我真的受不了……」
「是什麼給了你錯覺,覺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沈逸說不出話來。
洛奕俞憐惜似的靠近,摸了摸沈逸的頭:「哥很痛苦吧,看你這副模樣,我都要心疼了。」
「不如這樣吧,哥徹底放棄自己,把神智全交給我。讓我來為你承擔一切罪責,一切因果。而你,只需要跟在我身後,只要一直不離開我就好。」
「這可是讓你占了大便宜呢……哥,讓我來寬恕你的罪孽。」
沈逸怔怔抬頭,和洛奕俞對上視線。
他眼底藍光很亮,很亮。
像漂亮的大海,又像實驗室後面那條染血的小溪。
他的思維,似乎也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被一點點拆分開,又被一點點碾碎。
他整個人溺在無窮無盡的海水中,任由它將自己所能吸食到的氧氣盡數掠奪,層層疊疊,直至再無縫隙。
是痛嗎,他不知道。
只是感覺頭很難受,又有一點,好似飄然的感覺。
永無盡頭的黑夜裡,他整個人下沉著,直至再也,再也觸不到底。
沈逸覺得不對,卻又說不清到底是哪裡亂了序。
就好像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就是感覺自己活該被按在這兒懲罰一樣。
他的世界崩裂,似乎連帶著思維一起,只剩一片廢墟。
他知道那是陷阱,又忍不住靠近,流著淚:「好。」
後來……
他似乎又被按著脖頸里里外外玩了很久。
他精疲力盡,就連呼吸都萬分困難,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在這張床上。
可就在此時,洛奕俞又當著他的面拆封針管,將曾經他最深惡痛絕的A39拿了出來。
「別……」
沈逸還在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