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毫筆鋒一轉,好像到了腰窩。
他悶哼一聲,聲調都跟著發顫,「然後她便來了……她爬上院子的牆頭,說自己家中頗有權勢,定能待我更好……又,又問我名姓、年紀。」
「你告訴她了?」
筆鋒變重,沒入幽谷之中。
「沒有……」他連忙重複:「沒有!我見勢不好,便進了屋。」
楚晏不置可否,好一會兒才問:「我聽人說,你還收了她的蘭堇花。」
「什麼花?」他被弄得混混沌沌,思索了許久才想起這茬,啞著嗓子,斷斷續續地回答:「沒有……她來時手裡的確拿了一捧粉白色的花……扔……扔了進來。我只看了一眼,讓人扔出去了。」
她再次提筆蘸墨。筆尖柔軟,但她的語氣聽起來卻極冷硬。
「只看了一眼,衣服上就沾了花香?」
「對不起……我錯了。」他的臉紅撲撲的,耳朵尖也紅了,側了側頭,眼淚便又掉了下來。
他喘得厲害,嗓音幾乎有點兒哽咽的意味了,「對不起,我記錯了……我拿起來看過了……」
「好看嗎?」
「不好看,不好看……只是好奇,覺得那花好像有點兒像你從前送給我的……」
楚晏終於不再問話了。
荀清臣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但不交談之後,他口中溢出來的嗚咽聲與悶哼聲便更明顯了。
楚晏嫌他吵,「你吵著我作畫了。」
荀清臣羞憤交加,終於咬了她一口,下嘴之後,卻沒敢用力。
專心作畫的世子殿下停下動作看他。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裡,漸漸升騰起一點兒明亮的火焰。
荀清臣短暫地清醒了一瞬,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臉上升溫,熱度更上一層樓。
滿室旖旎,楚晏輕笑一聲,摘下腰間的玉佩,遞到他面前。
荀清臣抬頭看她一眼,自欺欺人地垂下眼睫,張嘴咬住那枚玉佩。
放在不遠處的火盆原本畢畢剝剝地響個沒停,一刻鐘之後,終於安靜下來。
楚晏擱了筆,垂著眸子,滿眼欣賞地看著瑩白肌膚上,那一株昂然綻放的蘭堇花。花開在肩頸處,色彩濃烈,姿態鮮妍;葉片成托舉之姿,在蝴蝶骨上蜿蜒成片;長長的花柄則一路向下,最終沒入深處。
男人躺在她膝上,不住地低喘,像從山野間跑出來的精怪,誤入塵間,沾染了一身的水墨書香。
「我的丹青還不錯吧。」她將人扶起來,想了想,道:「當年,是不是還欠你一副丹青習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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