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哥哥遇到意外了,加上想多弄些食物回來,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才回到家。
唐周恆回到家的時候,看見妹妹還睡著覺。
本來因為自己這次收穫滿滿而有些興奮的他在踏入門檻時,心底卻突然溢出了不安感。
放下手裡東西,唐周恆飛奔到袁清悅身邊,他下意識摸了摸她的手腕。
涼的有些嚇人……
而她的嘴唇白得毫無血色,甚至乾涸得起了皮,並不像單純睡著了。
隨後他很快就發現桌子上的食物幾乎沒有動過,壺裡的水也還剩有很多。
她沒有吃什麼東西,也沒有喝多少水,只是躺在床上,臉色不太正常。
她的手臂上有很多抓痕,是她自己抓的。
或許是餓到太疼了,袁清悅在意識朦朧中抓住自己的手臂試圖轉移疼痛感,手臂上洇出淡淡的血跡,已經結了痂。
唐周恆很快意識到什麼,其實從很久之前,他就發現,妹妹並沒有最開始時那種求生欲了。
雖然她還在和他努力地尋找充足的食物,但她吃得越來越少,每天空閒的時候就坐在門邊發呆,像蔫掉的花。
唐周恆天生心思敏感,對情感的認知能力遠超於同齡人,唐周恆大概能猜到些什麼了。
他意識到妹妹似乎放棄了生存的可能。
他現在只感覺呼吸變得潮濕黏膩起來。
潮濕到腦子裡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水霧。
隨即裹著潮濕陷入沼澤地里,結果越掙扎越深陷。
唐周恆的生長痛不是在寧靜夏夜的床板上感受神經與肌腱拉扯時帶來的生理性疼痛。
而是在抱著袁清悅在漂泊不定的浮萍上,等待不知道是否能見到明日旭陽時的未知、茫然以及麻木。
眼淚很快就洇濕了袁清悅很難得換上的新衣服。
袁清悅以前聽說過,人死之前會有走馬燈,把自己的一生都回憶一遍。
可是她每天都在做幾乎一樣的事,像個設定好的機器人。
她以為她就算死掉了,也不會經歷走馬燈之類的事情,但聽到哥哥的聲音時,她感覺自己突然呼吸不過來了。
袁清悅不知道自己聽到的是真實的聲音,還是自己走馬燈的幻想。
她只記得依稀聽到他在說:「妹妹,妹妹,你別嚇我……」
「是我不好,沒有早點回來。」
啜泣伴隨著他的嗓音,漸漸從悲傷變成帶了些許痛恨意味的悲愴。
「妹妹,你為什麼要拋棄我,我只有你了。」
……
「小悅,你不能再拋棄我了。」相似的話語以及近乎一樣的語調,回憶的浪潮將她的大腦淹沒。
袁清悅還記得自己再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唐周恆手上也受了傷,很長的一道血痕,不處理很可能會發炎。
唐周恆迫不得已地求助了當地救助機構,暴露了他與袁清悅的存在。
好在這裡距離cen市很遠,知道了解人體實驗室的人並不多,也沒有人會懷疑他們是實驗體。
他們編造了一個故事——一對兄妹在戰爭失去雙親相依為命,很及時得到了救助。
過往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但袁清悅確實還記得這件事。
她吸了吸鼻子,然後伸出了手握住了唐周恆。
隨後學著唐周恆平時捏她手心那樣捏了捏他的手心。
「哥,我那時沒有拋棄你好吧,我只是,我只是……」她突然卡殼,說不出話來。
那句「只是不想活了」的話無法說出口。
雖然這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很難過的事,但按照人類正常的認知中,死是很不好的事。
所以袁清悅說不出口。
「好了,小悅不想說就不說了。」唐周恆溫聲道。
隨後他勾起指尖,撓了撓袁清悅的手心,「只要你現在以及以後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就好,好嗎?」
「好。」袁清悅看著唐周恆的模樣,很難拒絕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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