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瘟疫突發初期便及時抑制,加之容德是當年撫州瘟疫的親歷者, 又有崔瑾天幫忙,自是事半功倍,沒能讓千里相的計劃得逞。
否則屆時城南大多數人都沒有了神智只聽特定人的驅使,倒就當真難辦了。
「這幾日辛苦了, 」衛北臨看出他面上難掩的疲憊,道, 「之後的事我會讓好運接替,您先休息……恐怕不久,還需要您同我們去金陵一趟。」
北境城城南是想要復興龍瑾之人所做的一個試點, 但不代表他們只把寶全部壓在了這一處,大燕上下, 必然是各個州郡皆有人動作,才會導致前世那般屍山血海的狀況。
古代通訊不便,也許有些地方爆發了此等瘟疫卻沒能上報又或是隱而不報, 待傳播開來便一切都晚了,所以他們必須未雨綢繆,一方面要加強排查,提防有心之人,另一方面也要將解毒之法借景仁帝的手,作為旨意下達至各個州郡,方有可能阻止這一場浩劫。
千里相既然已操控了人敢在衛北臨前露面,說明這種毒他們已研製得足夠成熟,與當年撫州不可同日而語,褚雪鏡思襯片刻,喚人取來了紙筆推至衛北臨手邊,「我來說,你寫。」
她右手手腕是被千里相用刀割的,那時胡符軍來得太快,千里相覺得針管抽血太慢,於是……他當時滿心都是要足夠的血,早就不顧褚雪鏡的死活,下手沒有輕重險些傷到筋脈,眼下她的手腕輕易動彈不得。
容德看向她,猜出了她的意思,「是蘇木給你留了什麼?」
褚雪鏡先說了幾方草藥,抬眸應道,「嗯,母親在秘箋里提到過——他們製作的這種毒,必須有一味藥引,而這道藥引,也恰恰是解毒的關鍵,不管他們把它如何發展進化,有藥引便能徹底解毒。」
衛北臨依她所言記下那些藥材,聞言筆尖微頓,視線移向坐在他身邊的人。
「藥引?」他望著褚雪鏡沉靜的側顏輕聲重複。
「……是,」褚雪鏡抿唇,衛北臨和容德都是聰明人,她根本瞞不過他們,「我的血,應當就是藥引。」
二十多年前撫州瘟疫突發時,鍾離蘇木才是他們的目標,所以那時鐘離蘇木的血是引子。
衛北臨倏地站起身。
「阿臨,」褚雪鏡連忙拽住他的袖角,「你去哪?」
「他回來了麼?」衛北臨罕見地沒有理褚雪鏡的話,垂眼問容德。
容德緩緩搖了搖頭,「還在城南,說是要再對比一下和當年撫州的不同之處。」
「我去找他。」
衛北臨拂開褚雪鏡的指節,卻又被她攥住手腕,褚雪鏡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你到底瞞了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