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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旋即,她脾性里那股不服輸的性子又起來了,昂起頭顱,又瞪大眼睛盯回去。橫豎立春這樣的好日子,即便出身較好的人家,也沒有說與人多對視一刻便怪罪的。

在汴京呆久了,元娘已經不似從前在村裡的膽怯無知。

因為官家仁厚,也因著汴京處處是貴人,那些高門並不似臆想中,動不動就因為一小點錯處就打殺人,至少當眾絕不會。

否則,真要是有天大的冤屈,叫百姓去敲了登聞鼓,可不是玩笑的,官家就在跟前,不比外頭天高皇帝遠,能輕易欺男霸女。

汴京的百姓,可比鄉野之地的百姓好過得多,否則王婆婆當初也不會費勁千里迢迢搬來。

也叫元娘多了底氣與自由。

她能較真地鼓足勁,壓制住想眨眼的酸澀,去同對方對視,氣勢有沒有壓過不知道,但光憑耐力和眼睛大,元娘是完勝的。直到看著對方眨過眼,元娘還刻意堅持了一息,才猛猛閉眼,眼睛酸得她快掉淚了。

哈,她才不會輸!

元娘不著痕跡地昂起下巴,活脫脫像只傲嬌的小貓。

不像她家呆頭呆腦的橘貓小花,倒像是徐承兒家養的美麗三花,終日驕傲氣昂,視周圍眾舔貓為草芥。

她這贏了以後驕傲開心的心態,再怎麼掩飾,神色中也難免透露出幾分,眼角眉梢儘是得意。

對方瞥見了,因交際寒暄時不免枯燥虛偽,他原本的神色淡淡。

望著她,他似乎在笑。

笑了以後,愈發顯得他美如冠玉,神采英拔。

但元娘卻未曾看到,她自覺勝過對方以後,就挪開了目光。他人雖美,但又不似她爹,沒有參照的必要,自然也不必時時盯著,否則多失禮啊。

她的禮數可是阿奶教出來的,熟稔於心!

對方察覺元娘早把他拋之腦後了,倒是微怔,旋即失笑。

他亦是挪回目光,繼續與人周旋敘舊,依舊是沉靜有禮,溫厚和煦,難以尋出差錯的妥帖模樣,方才的一笑,似乎只是錯覺。

*

元娘身旁不知何時湊來了俞蓮香,她是刻意過來的,一則是元娘這視野更好些,二則是她覺得元娘總能叫周圍的長輩喜歡,她也不自覺喜歡親近被人喜歡的人。

俞蓮香享受目光,自然就喜歡被人矚目的人,元娘毫無疑問就是。

偏偏她又有些矜持,不願意主動握住元娘的手,只湊近以後,咳嗽兩聲,提醒元娘自己在旁邊。

元娘果然側頭,但只是禮貌頷首,接著繼續目光向前。

俞蓮香只好自己主動開口,「今日天真好!」

元娘發覺她是在和自己搭話以後,雖話頭開得僵硬,還是很給面子的回道:「是啊,挺好。」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俞蓮香憋了許久,最後瞅見了台後安然悠哉坐在棚子裡的人,眼睛霎時一亮,主動道:「真是羨慕那些能坐在上頭的人,遮風擋陽的,哪像我們,還得受苦。他們必定是高門顯貴吧,真是叫人艷羨。」

「是啊,哈哈。」元娘稍稍附和,免得俞蓮香尷尬,畢竟還是有七拐八拐的關係。

俞蓮香並不介意,她似乎找到感覺了,自顧自繼續,「我朝寒門子弟只要勤勉肯學,一朝科舉高中,便能走上仕途,台上那些人那般風光,應也有出身寒門的。

「你別說,我二哥哥學問就做得好,說不準來日高中,也能有那風光的一日。因而,許多人家都來問我二哥哥的婚事。

「咦,對了,元娘,你是否還未婚配?」

俞蓮香不明說,可言外之意並不含蓄。

這話不大好接,元娘正措辭呢,旁邊的王婆婆忽然語氣不陰不陽道:「朝中官員雖不乏寒門子弟,但天下寒門何其多,能走上仕途的少之又少,仕途得意的更是鳳毛麟角,多是宦海浮沉,常年外放不說,多少官員大半生都奔波外地,乃至客死異鄉。」

王婆婆的見解自然是比未出閣的小娘子要深刻得多,一番話出來,俞蓮香都不知該如何去應,是愣愣附和,含含糊糊。

王婆婆面上泛笑,繼續道:「蓮香,你可曾婚配?」

「不、不曾。」王婆婆是長輩,俞蓮香也只能老老實實回答。

雖說就是兩句話的功夫,但俞蓮香莫名有些怕王婆婆,不敢再提些旁的。

好在,台上可算是有動靜了。

有人鐘鼓齊鳴,而開封府尹也換好句芒神的衣裳,是類似牧童所穿的對襟短衫,胸前開衫,用系帶綁著,褲腰處圍了腹圍,頭綁雙髻,手拿極為華麗,手柄用銀絲所絞的春鞭。

讓一個老頭,穿著牧童的衣衫,綁著七八歲牧童梳的雙髻,在立春的日子裡,真可謂是既滑稽,又單薄寒冷。

但沒法子,所謂句芒神,就是掌管草木生長發芽的神明,通常是牧童的形象。

所以,只能委屈一個身居要職的鬍子花白的重臣,穿小童的衣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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