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男兒蹴鞠時,衣衫敞開都駁斥,豈不是迂腐過了頭?
但這話文修沒敢說,對魏子望這位表兄,縱然平日看著再寬厚,他也總覺得不能輕易惹得。
魏觀沒直接回應文修,因為他又重新看向元娘,見她很快把幾個少年拋之腦後,壓根沒在意他們期盼、念念不舍的神情,這才不再黑沉著臉。
「走吧。」魏觀淡聲道。
文修還想說什麼勸一勸表兄,讓他別年紀輕輕做個迂腐文人,卻見他已經走遠十幾步了,忙咽下沒說出來的話,急急追上去。
「表兄,等等我!」
……
元娘她們和魏觀跟文修,恰好一路重合。
她們到了竇家棚子裡的時候,魏觀和文修再走了一些,也到了地方。
原先出城來探春為次,只要是為了送別友人。但是既然已經出城,又逢好日子,自然也沒有直接打道回府的道理。
尤其是這群人裡頭,跟了個馮少驥,他可是個恨不能把吃喝玩樂全享一遍的膏粱子弟。
跟文修這樣得往上數八輩子的遠親不同,馮少驥是魏觀親姑母的獨子,他頭上還有兩個哥哥,都夭折了,馮少驥的父親姬妾無數,卻只能生女兒,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所以對他的教導十分複雜。
時而望子成龍,嚴苛不已,動輒拿起戒尺責打,時而又嬌寵異常,甚至能馱著他滿屋爬,就為了叫兒子高興。
至於他母親,那就不必提了,只一味溺愛,連學走路都怕他摔,叫乳母日日抱在懷裡,到六歲都不會走。
正是這樣的寵溺,叫他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而且對家中人頗為厭棄,總也待不住。
像前幾年,魏觀乘船遊歷遇見元娘那回,身邊帶的表弟就是馮少驥。
魏觀和文修回來的時候,馮少驥已經叫下人搭起數個棚子,草地上鋪著大片布帛,上面再蓋了層柔軟輕薄的綢布,擺了許多了桌案,放了各種瓜果點心。邊上,還有重金雇來的廚娘正在領著下人忙碌。
現下雖然還早,可只看馮少驥行事做派就知道,他一會兒用午食的排場定然也很大。
所以廚娘很早就要開始準備,不能叫這位紈絝用得不盡興。
不僅如此,他還是個玩樂的高手。
魏觀沒回來之前,他還在和人一塊玩投壺,但能被養在魏府的幾個親戚,大多醉心讀書,畢竟魏相公就是盼著他們能科舉及第,來日做官,十數百年後成就魏氏門閥。
所以在玩樂上並不擅長,至少絕比不上馮少驥,沒兩下就輸得一敗塗地。棋逢對手才好玩,他一下就覺得無趣了。
於是想出另一個玩法:蹴鞠!
不管這些人再蠢笨不擅長玩樂,玩築球可是一群人的事,總歸能堅持得久一點。
按照汴京蹴鞠行當里最有影響力的齊雲社制定的蹴鞠築球規矩來說,就他們幾個人,是不能比蹴鞠的,兩邊得各十二人才行。但他們又不是正規比試,只是私下裡簡單玩一玩,所以也無所謂,什麼規矩都放一邊,怎麼簡單怎麼來。
但馮少驥還是不滿意。
見到魏觀和文修回來,馮少驥大喜過望,興奮迎上來,「表兄,你可回來了,我正說滿打滿算,把邊上的幾個遊人算上也才十個人呢,你們倆算上,正好一邊六人,這才勉強能玩出些趣味來。」
文修見狀,露出些猶豫的神色,他去蹴鞠自然可以,但子望表兄似乎沒怎麼見過他玩,而且方才子望表兄才痛批路邊蹴鞠的少年郎,想來是對蹴鞠不感興趣。
若是自己應了,兩邊總不能人數不對等。
文修猶豫片刻後道:「要不還是……」
「算了吧」三個字都還未能說出口,他就聽身旁的魏觀冷聲道:「好。」
好???文修滿腦子疑惑。
馮少驥見表兄肯給自己面子,高興不已,側頭看向文修的目光就要稍稍不友善些了,「你方才說什麼?」
文修從善如流,當即訕笑改口,「要我說,還真是好,出來探春闔該蹴鞠才是!」
他說得極快,顯然是為了不叫這位馮衙內忽然生氣。
這位的脾氣可不大好。
馮少驥果然滿意,露出算你還識相的神情。
一行人用臂繩把寬大的袖子給綁上,畢竟出門在外,若非馮少驥這樣的豪奢郎君,尋常人哪可能備幾身衣裳。
魏觀他們同行的大約六七個人,都是來送行的,其他全是下人小廝,不算在內,所以馮少驥把邊上其他棚子裡的年輕郎君們也招呼了幾個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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