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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試圖看出個名堂。

但一無所獲。

直到餅茶被烘出若有若無的茶香,元娘鼻子不自覺輕嗅,察覺到什麼,抬頭去看魏觀。魏觀微笑頷首,「此亦為品茶,但品的是茶香,若是建安北苑的龍鳳團茶,其香風味獨特,深嗅香味,便似有醇厚甘甜之味入口。為官家所喜愛的諸茶之最。」

後者,元娘倒是聽過。她肯定是喝不起,但市井之地,最喜愛的就是談論天子皇親、高門顯貴的軼事,百姓們是吃不上摸不著,還不能閒暇談論臆想嗎?

故而元娘似深以為然,邊聽邊頷首,「此茶昂貴。」

度量著差不多可以,用茶臼搗碎餅茶,待碾後放入茶磨。茶磨有些像農家的磨盤,但要小許多,能擺在桌面上,其為青石製成。

光是聽人講解十分無趣,魏觀演示如何磨後,詢問起強撐著集中精力,極為認真聽著的元娘,「不如你來試一試。」

他把茶磨的柄挪向元娘的方向,手心上翻,做出請的姿勢。

元娘試著推磨,初時有些生澀,用著用著就順手了。她頓時察覺出趣味,白皙嬌美的臉上*流露出眉飛色舞的興奮神情,這下可不止是為了和魏觀相處,她自己也喜歡上了。

尤其是魏觀將茶帚遞給她,說是這是拂茶之用,元娘一瞧,用人話來說就是把茶粉掃下來。

這和用磨盤磨豆子和米麵也沒什麼差別呀,她當然不會傻到說出口,但也信心大增,若是如此簡單,又有什麼怕的!

她能磨一袋!!!

從前家裡窮,沒有驢子,阿奶和阿娘要忙地里的活,磨盤的活都是她包圓的,犀郎幫襯著她。

很快,元娘就磨好了,笑意盈然地擺到魏觀面前,她臉上的神情仿佛在寫著「快誇我」、「我可厲害了」,又欣喜又驕傲。

但半點不惹人討厭,因為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驕矜,而是自信滿足的小小驕傲。

率真得可愛。

魏觀心想。

若是兩家人未曾分開,他應當會遵循禮數,時時上門拜訪,常常能看見她的笑模樣。也許,她會很信賴自己,頤指氣使,喊他帶吃食,央他買花燈……

魏觀是獨子,爹被娘管得很嚴,又因當年娘是下嫁,爹對娘多年來十分敬重,並未納妾蓄婢,二人膝下唯有他一個孩子。寄居在府里的人,都是為了家族興旺,能考科舉的,皆是男子,他還未與女子親近交談。

但他一直是清楚自己有門婚事的。

他對陳家最大的印象,是陳叔父,明明與他父親為同僚,二人的作風卻截然不同。他父親嚴峻板正,做事剛正不阿,講究法不容情,陳叔父則溫文儒雅,常體恤百姓,遇到生計艱困的,會捨出自己的俸祿貼補。

父親有時並不贊同陳叔父的做法,既為官,自當威嚴,百姓敬畏,才會順應官員的治理,豈可容情?

為此,父親在家中發過幾回脾氣。

但陳叔父不僅為人寬宥,吏治上也極為盡心,他興建水渠,指導農桑,事事躬親,甚至能在田間看到他挽褲腳幫孤寡的年老農人耕種。

魏觀在官衙玩耍時,就跟著陳叔父一道去農田,他會細心的教導自己如何插秧。

說句大不敬的話,比起嚴苛的親父,魏觀更祈盼陳叔父做他的父親。陳叔父學識淵博,有耐心,他能解答魏觀任何不切實際的問題,還會為百姓修改農具,更便於耕種。

而且他詼諧有趣,待人如沐春風,與他長久相處,沒有人會不為他折服。

至於心軟容情,魏觀並不覺得父親說的對。陳叔父有自己的衡量,他只是不死守著律法,酌情定奪,若是惡人,他也有雷霆手段,絕不手軟。甚至還在縣裡設立善惡兩榜,兩榜各十人,分別是當月行善事做多和做惡事最多的人選。

有些惡事,律法是不判的,但在道德上受到譴責。

每月評定一回,那十人就會在鄉里臭名遠揚,甚至記入族譜,久而久之,人有羞恥之心,爭而向上,百姓教化。

這些只是陳叔父眾多功績的一隅而已。

魏觀當時年歲不大,只記得少許,但也足夠他十數年來,始終敬重。

他甚至記得,初聞婚事時,是他不經意間聽見了爹娘的談話,當時他極為欣喜,夜裡蒙著被睡不著,翻來覆去地開心。

若是將來能娶陳叔父的女兒,那麼陳叔父也將是他的父親,那是他祈盼的父親形象。他到時不要叫岳丈,也要隨妻子叫爹,即便他當時還不能完全領會妻子的含義。

第二日,他待陳叔父,理直氣壯的比往日親近得多,甚至纏著陳叔父回家用飯。

看到了還在搖籃里的元娘,她很小,但被養得很好,白白胖胖,大紅色的萬福紋襁褓,瞪著圓眼睛在咬手,手還是握成拳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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