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有人只要她出現在視線內,便會一眼察覺,始終關注。
見她笑,見她開懷,自己亦會揚唇輕笑,受其影響。
相較而言,元娘倒是要後知後覺些了,她一直到經過茶肆窗前,隨意一瞥,才發現那熟悉的面孔。還是因著對方的容色過於出挑,與周遭顯得格格不入,直接被獨一份的映襯出來。
元娘看向他的時候,他正舉著茶盞輕抿,目光溫和地望著她,似乎在靜靜等著她發現自己,眼裡盛滿笑意。
他的情緒含蓄、內斂,如漸起的春日薄陽,時時刻刻照著萬物,化去陳舊凍冰,帶著微微溫涼的暖,毫不灼人。
元娘就不同了,她發現他,臉上當即揚起燦爛的笑容,毫不掩飾自己的雀躍,熱情洋溢,腳下的步子又輕盈又靈活,是小娘子的生機四溢,像逢春便驟然瘋長的野草。
她與魏觀,對待人是截然不同的姿態。
卻很合宜。
元娘到窗前停下,雙手背後,先是好奇看了眼四周,又專注看著魏觀,聲音里毫不掩飾驟然遇見的喜意,「你沒走?」
她身形靈活,縱然是正常走來,也像是蹦躂來的,嬌俏鮮妍。
沉穩恬靜如魏觀,見此都不免受影響,放下茶肆,坐姿鬆散隨意了些,毫不介意地仰頭望向元娘,露出他潔白的脖子,凸顯喉結,隨著他的說話聲而滾動,無端誘人。
「嗯。」他笑著仰視她,應時喉間震動,縱然一仰一俯,卻不見卑色,反而舉手投足頗顯慵懶。
「等你。」他注視著元娘,眼裡倒映著她泛起胭脂薄紅的白皙面容,微笑著道。
這般直白嘛?
元娘縱使再想掩飾,也不由得流露兩分詫異,簡直要倒吸一口涼氣。
他這是什麼意思?
元娘心緒都要亂了,魏觀不知何時從袖口取出一本書,遞與元娘,「先前允諾過,要將字帖贈予你,在食肆里一直尋不到機會,便只好在此等候。不成想,真的遇見,想來……是上天註定的緣分,盼望你習字有成。」
最後半句話,他說的很輕,目光始終望著元娘,噙著淺笑。
話是半點錯處挑不出來,但總覺得他說的上天註定的緣分,似乎不僅僅是習字。
元娘自來看過許多雜劇話本,更與徐承兒在說書人的薰陶下有過諸多探討,雖未玩弄過男子真心,但也算深諳其中道理。
瞬間,好勝心便占了上風。
可不能被男子的溫言細語哄得不知北,尤其是細聽沒什麼,卻總覺得留有遐想的。
她才該是占有主動的人才對。
元娘狀若未聞,她只管雙手接過字帖,似乎一心都沉浸在字帖上,欣喜不已。她本就生得貌美,言笑晏晏時,眉眼俱笑,如三月春光,更叫人挪不開眼。
這樣的美貌,就是進宮做美人娘子都是使得的。
還好當朝官家仁厚,不像前唐,還有花鳥使網羅民間妙齡貌美的女子,否則,王婆婆只怕得將她藏起來。
不過,官家也不是一味沉浸女色的人,他倒像是痴情種,為了一個二嫁的女子,與當朝諸臣鬧得並不愉快。二嫁倒並非大事,難的為她甚至是歌女出身,免不得遭諸人口誅筆伐。
縱然再貌美的女子呈與御前,也難以匹敵。
自然,王婆婆也絕不會叫元娘到那見不得人的去處。即便當朝的妃嬪娘子們,已算難得的寬鬆和樂了,元宵時甚至能隨官家在宣德樓觀看雜戲,見人頭攢動的百姓,還可以喚內侍去買民間的新鮮玩意。
可說到底,都是苦楚,也就是提攜家族一個好處了。但以王婆婆看來,若家裡的威風榮耀要靠女子的裙帶維繫,不如不要,到底不牢靠,還得搭上女兒家的一生。
就是嫁高門呢,還可以出來自由走動,何必拘在四四方方的宮門裡頭。
至於元娘,她見識不夠,壓根沒想過這種事。
她將字帖端詳了片刻,很快抬頭,臉上的笑依舊,明明是無辜乾淨的純澈笑容,但卻有著她自己都察覺不出來的狡黠,「這字帖上的字真好看,不知道我該怎麼謝你才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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