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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群的人少,但毫無疑問,魏觀便是其中之一。

元娘緊緊盯著他們,半瞬都不曾移開目光,也全然未回身看身旁的魏觀一眼。

魏觀仍舊是端正挺直地站立著,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十分醒目,不曾減少半分姿容,但卻少了身旁人的問津。他不時望向元娘的目光愈發頻繁,唇亦抿得愈發厲害。

奈何元娘毫無察覺。

這卻也不怪她,因為此刻,先至繩結前的小舟,上頭的水軍兵士已經一個接一個跳入水中。他們是要比給官家看的,故而入水姿勢一個比一個出彩,有雙手合併舉高,如靈巧小蛇跳入水中的,也有側身鑽入水中,還有在不穩的小舟上站立,旋著入水的。

一個比一個厲害,看得圍觀眾人拊掌喝彩。

元娘也跟著驚嘆連連,用力鼓掌,眼睛都發光了,她下意識偏了偏頭,目光卻依舊緊盯池面,「承兒,他們好生厲害!」

說完,沒有立時得到雀躍的回應聲,元娘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明顯如被凍住般,動作一凝,身子不同,腦袋緩緩後移,卻見是魏觀正眼神深沉,整個人極為安靜地注視著她。

人還是那個人,神情面容都不曾變,但似乎,他總噙在唇邊的笑意變換了,更深了些,語氣愈發溫和,聲也愈輕柔。但元娘莫名覺得,還不如沉下臉,來得叫人安心。

這笑溫柔得令人後頸一涼,他淺聲道:「我亦善鳧水。」

元娘眨巴眨巴眼睛,沉默片刻,出自本能的誇獎道:「是嗎?好生厲害。」

若是平素,還是極有說服力的,但今日不同,比起她方才面對年輕力壯的水軍兵士們,興高采烈,由衷拊掌道好的樣子,顯得……

稍稍有些敷衍。

她的表情還是盡力情真意切的,就是不那麼可信,像是狡猾的小狐狸心不在焉誆騙凡人,卻不經意露出了一小截毛茸茸的尾巴。

叫人即便知道她的真面目,仍不禁覺得可愛。

元娘現下當真是後悔了,當時不該不過腦多那一句的。不過,若身旁的人當真是徐承兒該多好,那麼此刻就該是兩個人手挽手,激烈鼓掌,時不時竊竊私語一番,再露出心照不宣的揶揄笑容。

她略微頭疼,但很快就要到奪標的時候,斷然不能錯過那份精彩。

「定然是很厲害的!」她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而且說的字數更多了,甚至邊說邊用力點頭,試圖找補。

魏觀笑了笑,不知道他是信了還是沒信,但他終歸是善解人意的主動提道:「快有人游到了,切莫錯過,既然來了,總要親眼見到誰奪標了才是。」

元娘訝然與他的好說話,沒想到他也會好奇,於是重重點頭,笑得格外燦爛,「好!」

接著,毫不猶豫地轉頭繼續看。

游到湖心附近還不算贏,得挽弓取箭射中湖心亭上首的錦旗,才算真正勝了。

湖面的風又急又大,頭一個游到的,不意味著能射中。

往年經常有接連失手,最後被捷足先登的例子。

但今年,並未叫人失望。

那個頭一個到的矯健青年,他抬手拉弓,身上肌肉緊繃,目如鷹隼,周身氣質就與旁人不同,隨著他一鬆手,那箭似流星,呈無阻之勢風馳而去,徑直射中錦旗。

他站在原處,氣沉如山,身材偉岸,簡直如屹立山巔,萬分醒目威風。

頓時,萬籟俱靜,與之而來的,是下一瞬如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

人聲雖嘈雜,細細聽去,全是讚揚這個青年兵士的。

元娘也不能免俗,她跟著拊掌歡呼了許久,縱然是隨著人潮散去,還沉浸在方才的場面中,難以回神。水軍善鳧水並不稀奇,但連射藝也精通,放在軍中也是出眾的,也不知道得練多久。

元娘不禁看向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她也有些想學射箭,不知道可不可行。

她隨與魏觀同行,但稍稍有些走神,二人一時沉默。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這回竟是魏觀先開口的,他沉吟片刻,「其實,我也善射箭。」

「什麼?」元娘抬頭看他,下意識問了聲。

但她旋即反應過來,知道他說了什麼,以及他難得認真的神態。

她不由得想起那位奪標的軍士,雄壯偉岸,魏觀身量高大,但斯文俊秀,似乎和那個樣子不大能搭邊。不過,她清楚魏觀不是會因為一時激盪而說慌的人,他行事說話素來有條理,不會無的放矢。

所以,他定是真的擅長射箭。

元娘信賴他的品性,毫無猶疑,倒是好奇起他怎麼會學射箭。

她見過的文人,似乎都不大看得上武人粗蠻,甚至國朝中重文輕武,同品階的武官實則要比文官低上半階。

兩人如今尚算熟稔,說話過於掂量反而顯得生疏,元娘乾脆直接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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