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新娘,他的阿渺。
交臂飲下涼爽順口的海棠酒,這是沈記酒家與顧家共同釀出來的獨家酒方子。當時試釀時,他和阿渺還親手釀了一罈子,埋在桂樹下了呢。
當時埋酒時約好了,日後子孫滿堂、垂垂老矣時,兩人再掘出來共飲。
他心如擂鼓,便握著葫蘆瓢的手都顫抖著,終未能將翻湧不定的心意忍住,眼角一濕,竟已無法遏制地滑下一滴淚了。
沈渺放下葫蘆瓢,見他眼眶發紅,淚光瀲灩地垂眸凝望她,心便漏了半拍。她腦筋一抽,便用力踮起腳,吻住那滴從下巴一路滑到脖間的淚。
這一吻不得了了,謝祁迎完親出來時,人也暈乎乎的,連勞斯萊馬都爬不上去了,還是周大幫著扶上去的。
沈渺趴在濟哥兒的背上走在後頭,看他面紅耳赤地抱住馬脖子,捂嘴輕笑。
沈濟方才還替謝祁說話,此刻臨到頭來,又笑不出來。
這次,他長大了,懂事了,力氣也大了,終於可以背阿姊上花轎了。
可是,她看著阿姊坐上紅艷艷的鸞轎,他又抓著轎杆子不放,眼睛紅紅地喊了聲:「阿姊。」
沈渺用胳膊掀著轎簾,抬眼看他:「別哭啊。」
沈濟用力點頭,再開口仍哽咽:「阿姊,此次你定會過得很好的,若日後九哥兒敢惹你生氣,,我雖打不過他,也定會擋在你身前。」
湘姐兒拉著陳汌也趕上來,隔著轎杆子撲進了她懷裡,聲音悶悶的:「沒事兒,阿姊還有我們呢,一人打不過,三人總不會打不過吧?」
沈渺摸了摸弟妹腦袋,又是感動又是啼笑皆非,最後一人輕輕敲了一下:「你們仨能不能想點兒好的?我過幾日不就回來了,哭什麼呢。」
三人才尷尬地直起身來——差點忘了,阿姊又不住陳州。
是九哥兒跟著娘子回汴京來住啊!
安撫完三個小的,一道跑成殘影的黑影又突破重圍竄了上來,雷霆脖上系了個大紅花,背上馱著尾巴上扎了花的麒麟,兩個傢伙擠到轎子裡也不肯下去了。喜娘嚇了一跳,想將這倆貓狗拽出來,還被麒麟齜牙哈了一頓,沈渺趕忙笑著摟住了貓狗,摸了摸:「罷了罷了,讓它倆一起去吧。」
好不容易,總算趕在吉時前啟程了。
路上走了兩日到了陳州,又經歷了一番繁瑣的儀式,直到戌時的更鼓漫過重檐,纏枝蓮燭台上凝著喜蠟淚,這累得人渾身骨頭都要散的婚事總算進了尾聲。
沈渺終於能卸去鳳冠,散下鴉青長發鬆快鬆快,等著九哥兒敬完酒進來。等得窗外都響起了驟雨的淅瀝檐聲,謝祁總算裹著酒氣撞進門來。
屋子裡陪伴沈渺的婢子僕婦趕忙在他倆身上扔完紅棗花生之類的喜果,一下便散了個乾淨。
沈渺坐在床榻邊,抬眸看他。
他喝得眼眸濕漉,臉頰酡紅,腳步倒不算太踉蹌,扶了扶門扉便站住了。只是,他似乎是嫌熱,身上紅衣的衣襟已扯開了些,夏時喜服也是紗質,便輕易地露出了同樣泛紅的一截鎖骨。
沈渺坐得端莊有禮,目光卻從他喉結上的痣……慢慢滑到那節鎖骨上。
第106章 番·洞個房嗎
阿桃打著傘, 總算繞回到了婚房後廊。
陳州謝宅實在太大,她陪著阿娘去庫房點收娘子的嫁妝,回來竟連路也找不著了, 急得她腦門直冒汗。幸好謝家到處都是僕役,一路問了好幾個謝家僕役才摸回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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