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比舟家家訓還見不得人?
眼見容初弦又要動手,我沒有信心能先殺了他,只好上前一把抱住容初弦的手,咬牙道:「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容家人?」
容家又不似我們舟家一樣血脈稀薄,還是有許多分支的。我就賭容初弦記不得全部的血脈分支——他真記得,我就說他失憶遺漏了我這一支。
神色無比自然地道:「我是分家下面的容家人。」
「容多慈,你還記得嗎?」我毫無愧疚地順便給自己改了個姓。
容初弦定定盯著我,又抬手。
我感受到力道,硬是按住了,蒼白的面容氣得有些泛紅:「又怎麼了?」
容初弦道:「家訓,只有父親、母親。祖父母、外祖父母才能算做家人。」
「分支血脈,一樣。」
這話落在我耳中,等同於分支血脈,一樣得死。
怎麼分家血脈就不算人了。真是陋習,你們容家能不能改改?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容,你以後會為差點打老婆後悔的。
第92章 是你的道侶
我忍無可忍地閉了閉眼,在感知到容初弦要抽.出手的可怕力度時,略微踉蹌了一下,最後還是很忍氣吞聲地開口,「等、等等——」
「雖然我是分支一脈,但、但……我也是你的道侶,你不記得了嗎?」
為了活命,我都胡編一謅了,也不差這一回了。
不知在那過分嚴苛的家訓當中,道侶在不在「家人」的範疇內。
失憶後的容初弦實在有些太過棘手,冷漠、兇殘、不近人情,似乎天然提防排斥所有人,和我曾經見過幾面的端方古板形象大相逕庭。其實我都隱有些放棄和他達成合作了,只開始計算我那最後一點微弱的真元……真的能殺了他嗎?
現在的容初弦似乎依舊很強。至少比半死不活的我狀態要好太多了。
高壓下,我甚至微微蒙出了細汗,低垂的眼中布滿殺意。
如果容初弦還說不算,或並不相信我倉促間尋出來的胡言亂語,那我也只有殺了他一條路可走了。
愈是殺意濃重,透出來的姿勢卻愈見柔軟,很有迷惑人的性質,那一截微靠過來的身體,好像很放鬆一般。容初弦低頭看去,也能看到那樣一雙柔軟、白皙的手纏在手臂上。
很涼,雪水透過衣料壓過來,在碰到容初弦更顯高熱的體溫時,微微化開來。
他身上好冷。容初弦想。
「道侶?」容初弦低低重複了一句,似乎對著這個詞,都有些困惑一般。
其實家訓當中,對「道侶」這一點,並不嚴格記錄在家人的範圍內。但不知怎麼,他想起母親隨口提及的話,鬼使神差地提道:「母親說過,我未來的妻子,和孩子,都會是我新的家人。」
「……那就對了。」
在此刻,我於心底偷偷感謝了一下容家的主母大人,終於和容初弦說了句正常話。略微調整了一下表情,在抬起頭,看向容初弦時,一雙眸眼清澈,臉上神色無辜又兼具著些許含蓄的「害羞」似的。
「我是你的道侶,道侶就是你的妻子。我們成過親了,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才有鬼。
我在心中冷笑著想。
容初弦果然露出了幾分猶疑神色,我以為他要說「我不記得這些」,卻沒想到他在略微沉吟後,像是神色有些複雜地道:「可是,你是容家分家的人,我們這樣難道不是亂……」
我手疾眼快地上前,按住了容初弦的嘴。
不知是不是做過一次的緣故,這動作顯得十分駕輕就熟。
容初弦一被按上了唇,便很配合地閉上了嘴,眼睫很輕地顫動著。
我能感覺到我臉上微微發燙,到底對我如今的行為感受到了一絲羞恥。但還是輕咳了一聲,開始為被我忘記的一乾二淨的前一個謊言作彌補:「胡說什麼,這不是亂……我們是出了五服的親戚,自然也可以成親。由容家家主、主母夫人親自主婚,明媒正娶,剛新婚不久,看來你真是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說到後面,我儼然自信起來,反客為主地開始指責。
容初弦沒有說話。
那雙在此時顯得格外冷冽,如同某種凶獸的瞳孔一般的金瞳望著我,讓我隱隱生出一些不安預感。正在我懷疑容初弦多半是發現了什麼時——他那雙顯得很薄情的唇微微開口。
「對不起,我的確忘了。」他垂下眼,顯得很兇殘的面相在此時柔軟起來,「夫人。」
我:「……」
太古怪了。
我忍了兩秒,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平時,其實不喊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