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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顯,玉顯子?玉顯真人?

大概是在說許師憲。

可是,氣是什麼?既然氣聚為生,那麼清虛子說許師憲這鬼魂還有一氣又是什麼意思?

吳橋還想追問,可卓風已經帶著人跑了回來,先他一步向師父交差道:「雲流師兄又在後山偷懶!」

「臭小子。」

清而亮的聲音飄來,卓雲流叼著根長莖野草,跟在卓風身後晃晃蕩盪地走了過來,朝清虛真人一拜,「師父,敢問何日再可下山去啊?我早已將諸般法門爛熟於心,只等下山之日了。」

「今日。」清虛真人一笑道,「你且跟著這位小先生去,往後諸事皆由你自己做主,師父不再過問。」

竟有這種好事?卓雲流先是一喜,轉過頭來才看見站在一旁的吳橋,和他身後的……

「哪兒來的鬼道!」

小卓道長驟然被嚇得魂飛魄也散,提起了八卦劍就要往許師憲身上劈。吳橋哪見過這陣仗,下意識地上前要攔,卓雲流此劍既能傷鬼也能傷人,趕忙調轉鋒芒卻還是沒來得及,堪堪擦過了吳橋的手臂。

砰——

血線透過襯衫滲出來的時候,吳橋連一分的痛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只得見眼前的小卓道長一飛三尺遠摔在地上,抖了抖沒能一下子起身。

除了力道更大,倒像是當時準備開門時把他彈回來的那陣奇功。

吳老闆回頭一看,身後的許師憲一張俊臉明明仍舊沒什麼神情,面色卻仿佛驟然冷下來幾分。

連小空調的氟利昂都加多了些,一靠近還真起了點雞皮疙瘩。

我草。

這麼大威力,這是吳橋不知道第幾次心想,自己還真狗蛋大命更大。

「好了,」清虛子看了看天色,關門送客:「時候差不多了,都下山去吧。」

「師父!」卓雲流驚呼,「下山?跟他……他們!?」

吳橋有些無語,好歹是個道士,這卓雲流怎麼比自己還沒種。

這樣一想,被嚇得拉傷了腰好像也沒那麼丟人了。

「休得無禮,」清虛子一甩浮塵砸了下卓流雲的發頂,「玉顯真人就是你日日所拜的許天師。」

「什麼?!」小卓道長這會兒也緩過了勁,聞言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看師父又看看吳橋,就是不敢把視線往許師憲的身上放。

「快點走吧,」卓風在背後踢他屁股,「不要打擾師父清修了,快滾。」

吳橋這時候也回過了神來,看一眼許師憲,同清虛真人鞠躬一拜:「多謝清虛道長。」

清虛真人撫一撫長髯,轉身回了香室。

跨出院門的時候,吳橋轉頭問還在發愣的小卓道長:「你……走嗎?」

「走!走!」卓雲流像是結束了某種尤為複雜的心理掙扎般,重新拾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開心摸樣,三兩步就跟上了吳橋。

第05章 杭城酒家

難得下山,卓雲流有些激動。跑在吳橋面前上躥下跳,但又不敢離許師憲太近,於是活動範圍便只有吳老闆的左前方,右後是許天師的地盤。

吳橋心裡有些打鼓,這人到底靠不靠譜?

「卓道長,」吳老闆試探性地問:「您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卓雲流愣了下,心想這問的是什麼話,小心翼翼地答:「呃,道士?」

吳橋皺了皺眉,「負責……?」

原來是問這個,卓雲流瞭然道:「先生,你別看我住在道觀,跟阿風他們不同,我其實是俗居道士來的。修習道門齋儀,也沒那麼玄乎,只是工作來的。平日有活找來就下山一趟,替人家做七。」

做七,吳老闆點點頭,這倒是江浙一帶常見的說法。

親人亡故後為其設立靈座,由喪家每隔七日供奉酒菜祭奠,延請道士、僧人做道場,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靈」為止。

「我預備開個殯儀公司,」吳橋說,「眼下正想尋個喃嘸先生合作,卓道長只需要負責主持超度法事,其餘宣傳門面、招攬客戶、聯絡下葬的事宜都由我來搞定,分成五五開。」

「五五?」卓雲流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同你合作,我只負責做法事就分走一半?」

吳橋點頭,「嗯。」

「那帛金呢?」

「看家屬,帛金自領,不充公。」

「哈?!」

見他反應這麼激烈,吳老闆也有些納悶。

難道這行不都是這麼個規矩嗎?感情程燦那小子是匡他來的?

「不行,」卓雲流想了想搖頭說,「這樣我會良心難安,四六吧,但能不能包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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