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許師憲抬起手指了指,「靈羊道觀。」
「嗯?」吳橋重新打起精神抬頭一看,眼前果真是一處四四方方木質結構宮城樣式的廟宇,隱於流光溢彩的山石之間卻恍若飛閣翔丹般遺世獨立。
從前未曾見過,應該說,這一次登寶石山似乎花了格外久的時間,只是吳老闆自己沒有察覺,陡然抬頭才意識到不對勁。
「這兒還是寶石山?」吳橋有些疑惑。
許師憲點了點頭:「當然。」
他說是就是吧,吳橋也不再問,直起腰就要往道觀里走,可還沒行出兩步就又被人攔了下來。
一個小道童舉著掃把道:「……請問您是哪位?此處道院謝絕參觀啊。」
參觀?吳橋一笑心想,這地兒有個鬼會來參觀啊?又偏又迷,本地人都不見得知曉……
哦,等等,還真有個鬼來。
吳橋試探性地問:「小道友,你認識許天師不?就是許天師介紹我來的這兒。」
道童問:「哪位許天師?」
「嗯……」吳橋想矇混過關,瞟了一眼身邊的許師憲似乎沒有要替他解圍的意思,於是稀里糊塗地小聲含糊了一下,「許……」
「哪位?」小道童皺了皺眉,顯然不吃他這套。
「哎呀,」吳橋也沒辦法,總不能光天白日之下叫許師憲給人家託夢吧?
講只鬼帶自己來也不是那麼回事兒,等下人還沒見到,鬼先被人家道長抓走了,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雖然薅許師憲羊毛充當公司中央空調計劃失敗,但吳橋還是很樂觀的心想,「鬼」這種新型能源一定還有自己尚未發現的妙用。
「你到底說不說呀,不說我關門了。」
見吳橋話說一半就沒了下文,小道童等他等得不耐煩,說著就要拉上道院大門。
「別別別,」死馬當活馬醫,小吳老闆一把抓住木門說,「許師憲,帶我來的人叫許師憲!」
小道童聽到這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把掃把一扔嗖地就往院裡跑了去。
「師父!」
見他沒了影,吳橋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跟進去還是在門口企定,抬起頭看了看沒反應的許師憲,覺得他這靚鬼真是沒點人樣。
說帶他上山居然就真的只是帶他上山,之後能不能進道觀就純憑本事了?
哪有這樣幫人的!不是都說送佛送到……哦,是道觀。
「進去嗎,許哥?」吳橋抬起眼睛眨了眨問。
「嗯,進去。」
許師憲說完就自顧自地往裡走了,吳橋趕緊跟上去,半天都沒尋思明白他這是什麼稀奇的腦迴路。
不過最後還是想明白了,還是單核處理器的問題,沒加驅動。
是他設計程序的問題,不怪處理器。
院內順應堪輿五行而做山水花石之景,道場中央豎起青、黃、赤、白、黑五色令旗,因不是法事之日所以並未燃多量的香燭,空氣里只有一點點降真香灰混著青苔上水汽的味道。
「……請留步。」
來人是一位瞧著有些歲數的天師,身著青藍大褂,手握拂塵,頭戴純陽頂冠,白髮白須,仙風道骨不似常人。
吳橋甚少進道院也不清楚禮數,於是只雙手抱拳鞠了一躬,「道長,此番冒昧前來叨擾,是想找一位清虛真人。」
天師撫了撫長髯問,「所為何事?」
「請清虛真人代為引薦一位擅超度法事的火居道士共事。」
聞言,天師點了點頭,「卓風。」
「師父,」剛才在門口掃葉關門的小童跑了過來。
「去,叫你雲流師兄過來。」
「誰知道他在哪兒啊。」被叫做卓風的小孩兒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句,趕在師父惱火前嗖地跑沒了影兒。
「您就是清虛真人?」吳橋聽了明白,突然又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那個,許師憲他……」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清虛道長微微點頭,隨之浮塵一揮,打斷他再問:「道無始終而物有生死。人生天地之間,聚氣則為生,氣散則為死……玉顯現在也唯餘一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