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駛進城區,見到些燈火陷在濃霧中,助理問:「裴小姐,您住哪兒?我乾脆直接送你過去。」
周嶼淮還是沒有看她,低頭看手機,光投射在了臉上。
「沒關係,我就在這兒下車。」
裴溪的拒絕讓周嶼淮指節輕微一顫。
助理又說:「不麻煩,大晚上一個人打車不安全。」
也不是很晚,時間剛過九點。
再推脫就顯得太過固執了,裴溪只得鬆口:「東灣街半島堂。」
這是她工作室的名字,文藝又沉悶,就像她,一向都讓人覺得無趣。
裴溪也住那兒,就住工作室樓上,旁邊有個小樓梯,從那兒上去就是,門口擺了一束細竹。
那是巷口咖啡廳重裝的時候,老闆娘搬來的,說她這兒全是花,有點綠色更好看。
收下的時候,裴溪送了一盆玫瑰給她,玫瑰和她格外相配。
周嶼淮在看到門口那塊牌子時,沉默了一陣。
「你喜歡這個工作?」
他問的不是怎麼會做這個,反而是問她喜不喜歡。
「喜歡。」裴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落在半島堂的牌匾上。
夜很涼,一陣風帶過還有焦香,應該是巷口的燒烤攤開了。
「總算回來了,怎麼不接電話啊。」許默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些焦急。
裴溪摁下鎖屏鍵,手機沒亮。
「沒電了。」
周嶼淮目光定在許默身上,有異樣,但不多,想潛藏,又做不好,這就是周嶼淮。
「你怎麼沒回家?」裴溪問。
「等你啊,你再不回電話,我得報警了。」
這個場合下,周嶼淮像外人,靜如一潭死水,在一旁安靜做襯。
許默鬆了一口氣,發現周嶼淮時,問:「這位是?」
裴溪往回看他,呼吸重了一拍。
什麼關係?怎麼回才重要,她這一看像是在詢問周嶼淮的意思。
「高中同學。」
她連朋友這個詞都不提。
周嶼淮低眸瞟一眼她:「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謝謝。」裴溪聲音乾乾的。
她的頭髮早幹了,夜裡這麼一吹,有點冷。
周嶼淮轉身,助理幫忙拉開車門。
同時,許默說:「哦,那個委託人回了電話,他說應該不會有親戚住在那兒。」
「老太太還活著。」裴溪靜靜地說。
「啊?真活著?」
周嶼淮半傾的身子頓住,回頭去看裴溪,助理跟著去看,這時又聽到裴溪說。
「明天回個電話給他,把單子退了。」
「是咱們被耍了?」
「不是,老太太故意的。」裴溪站在門口講。
周嶼淮還停著看她。
「太過分了,這老太太怎麼這樣騙孩子,他得多擔心。」
彼時她發現人沒走,問:「你有事?」
周嶼淮只是把目光放在許默身上,淡淡地說:「要是擔心他就該回來看看,未知全貌亂評價怕不是很光彩,是不是?老同學。」
這是問裴溪,加重了『老同學』三個字。
「你又知道了?」裴溪問。
周嶼淮的神色靜如止水,稍不注意便撲起些浪花出來。
助理怕他們之間又燃起一道無名火,立馬說:「劉老前輩的兒子在國外很多年了,她先生走時也沒見人回來,所以才會這樣說。」
助理剛說完,兜里手機響了,禮貌點頭後到一旁查看。
裴溪吸一口氣:「所以你是希望我不要跟委託人說事實?」
「不是,你有你的選擇。」周嶼淮說得很平靜,「老師生病了,身體不太好,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還不是一樣的意思?」裴溪眉心出了褶皺,「你站在老太太的角度考慮,為什麼不站在趙先生的角度想想?」
裴溪當時聲音也不大,就是和周嶼淮在講道理。
周嶼淮說:「接下來的話,如果我再說顯得是在道德綁架。」
「但是你已經說了。」
裴溪接話特別快,聲音在寒風裡是冷冰冰的,比周嶼淮的態度還要冷。
這個場面真的很奇怪,像吵架又不像。
「為什麼就不問問他,不回來的原因。」裴溪聲音乾乾地。
「如果原因真的那麼重要,他怎麼不自己說?」周嶼淮的這句反問就像是導火索,讓寂靜的寒夜燃出了星火。
裴溪沉默了一陣,移開眼:「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輕易說出口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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