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靠著門框站,一抬眸她正好能看到周嶼淮,坐在靠窗的位置,金色的陽光順著髮絲爬到桌面。
他總是會被大自然放大很多個清疏的瞬間。
那時的裴溪覺得,周嶼淮這樣的人,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什麼,就站那兒,便能輕而易舉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在周嶼淮抬眼看向她時,她會慢慢地躲開,最後將自己所在的位置圈起來,一聲不吭。
「裴溪肚子疼,我陪她去了醫務室。」
於梔跟她一樣,撒謊都會紅眉梢。
秋老虎撕咬人間的時候,這種紅會被灼眼的陽光遮蓋住。
楊老師上下打量,性別相同,所以也不會多問。
「進來吧。」楊老師推了一下眼鏡。
裴溪和於梔鬆了一口氣,兩人的腳步剛往裡邊走。
安靜的走廊上傳來厚皮鞋的聲音,腳步是有序地重砸在地面上。
兩個人加快腳步回了座位。
周嶼淮的視線一直隨著她落回位置才移開。
裴溪的屁股還沒碰上板凳,班主任的出現讓她神經瞬間緊繃,大肚腩灰襯衫,手背在後邊,透過鏡片眼神直直地刺向她們。
「你倆,下課來一趟辦公室。」
紙包不住火,年少時皮過、鬧過、撒過慌,不過這些錯誤都無傷大雅。不犯錯的孩子也有,比如周嶼淮就是其中一個。
裴溪和於梔撒謊沒有進醫務室的消息瞞不住,那一堂課裴溪上得後背發涼。
班主任批評學生除了口頭教育,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發幾張卷子,然後請家長。
主意是於梔出的,但東西是裴溪想要的。
年少時的友誼最近莫過於穿同一條褲子,裴溪承認錯誤很快。
班主任不追究誰出的主意,錯了就是錯了,沒有理由。
這是裴溪高中聽得最多的一句話。
從辦公室出來,她便碰上了周嶼淮。
周嶼淮跟陸祁在一塊兒,撞個正著,裴溪悶著頭也不說話。
周嶼淮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辦公室,問:「給了多少張卷子?」
「八張。」裴溪捏緊了角。
「八張?這也太多了。」陸祁倒吸一口涼氣。
老班的懲罰時間為三天,三天做完所有的卷子平均分及格,就不需要全班朗讀檢討書,保留面子的機會讓學生自己爭取。
於梔手裡的卷子拍到陸祁懷裡:「幫我帶回去,我去趟廁所。」
陸祁捏著一大把卷子搖搖頭,最後挑眉看裴溪:「裴溪,我幫你做,你分我點。」
「不用,我自己可以。」裴溪從媽媽那兒知道一個道理。
做錯事前得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擔後果。
人是可以做錯小事情的,但一定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
八張卷子,就是她應該承擔的。
「你做得完嗎?要不要放學我陪你一起做?你不會的問我。」
周嶼淮和陸祁成績沒掉過年紀前五,這種人腦子裡總像是住了很多個學者,關在霍格沃茨藏書閣淬鍊了八百年的感覺。
陸祁一說這話,裴溪就答應下來了。
「好,你把卷子給我幾張,我待會兒看看。」
裴溪數著試卷,指尖滑過第二張時。
周嶼淮目光沉沉伸手將卷子奪了過去,扭頭看陸祁:「你不是還沒收作業?」
裴溪愣在原地,陸祁則是一頭水霧。
「要收作業?」
「昨天的物理練習冊。」
沒人記得這件事,周嶼淮說了,陸祁自然是不會再多想,被這句話半推半就的回了教室。
陸祁一走,教室外的走廊只剩下他們站在喧囂里。
上課鈴響了。
周嶼淮把卷子給她時什麼也沒說。
他們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回了教室。那天下午起,晚飯時間,她就留在教室補卷子。
只是在晚自習之前,周嶼淮路過,桌角就會多上一瓶藍莓味的酸奶,還有三明治。
他們什麼也不說。
裴溪會寫個紙條傳給他。
[謝謝。]
但周嶼淮並不會回,只是將紙條夾在書裡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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