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只是接了個電話,電話是助理打來的。
許默跟著一塊兒將魚缸送到他家安裝。
裴溪用棉球一點點擦拭著污漬,像是白皮鞋沾染的劃痕,不算特別難清理,就是需要特別小心。
櫃檯上有俄羅斯套娃,那是鄰居小孩買的後來送給了她。
她記得隔壁大嬸不讓孩子進來玩兒,因為這個職業大家或多或少會避開些。
有人忌諱,有人熱愛。
世界總是莫名的奇怪。
「別碰,是壞的。」裴溪出聲提醒。
周嶼淮手也就收了回去,真的沒有碰櫃檯上的娃娃。
套娃也是瓷器,背後裂了口,那天小孩送她的時候不小心磕在了台階上。
她用膠帶粘了一下,將完美的那一面朝著前方。
「都是壞的。」
周嶼淮這句話好似意有所指,又一次打量了這間工作室。
裴溪不予理會,擦乾淨東西後呼氣道:「好了。」
時間正好一個小時。
青釉雙耳瓶的品相極好,裴溪清理過這麼多物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構造的瓶子。
周嶼淮端詳著,雙眉輕輕往中間走。
他從盒子抽出手套戴上,借著光又轉了個面。
「手電筒打開。」
裴溪照做,摁下電筒給他:「怎麼了?」
周嶼淮默默不語,通過光瞧看著瓶內底部。
「印章不對。」
裴溪詫異:「不對?」
她立馬掏出手機,扯下手套滑開相機,助理髮給許默的圖片是一張拼接圖,幾個面都拼湊在一塊兒的。
裴溪放大了細節圖所在的角落。
她也伸頭湊過去查看,周嶼淮把著瓶身,左手指節扣著瓶口。
「有印,沒什麼問題啊。」裴溪看得認真,從旁邊摸過小電筒打開,自己照著瓶底,「哪裡不對?」
周嶼淮離著她不到十公分的距離,裴溪的馬尾從肩膀一側滑出,發尾隔著手套落在他手背上,他指節輕微動了動。
眸光漸漸划過一道荒蕪。
而這種走神只維持了幾秒,他維持原來的語調說:「位置不對。」
裴溪看手機里的照片。
「你還能記得位置?」
「因為這隻青釉雙耳瓶底部有瑕疵,沒有拍出很好的價格,瓶內底部的陶瓷印不在正中,偏左才是真的。」
周嶼淮關了手電,即便是在說贗品,他的眉宇間仍舊是一種從容淡定。
「假的?」裴溪雙眉擰緊了。
她又一次看了看,是正中無疑,但怎麼可能是假的。
周嶼淮倒是很淡定的去拿證書,這些東西都是成套保留的,還有拍攝的高清圖都保存在盒子裡。
「奇怪,照片的細節圖又是在左側。」
這時,裴溪想到了之前的一個問題。
所有的瓷器都保存的尚好,唯獨這一隻有了污漬。
有可能,這隻瓶子在買回家後被調包了。
第12章 憑什麼
掉包只是猜測,就像她一開始猜測桌上的信封是一個道理。
老先生的情懷是能從遺物中探知到的,比如是全家福上,搭在兒子肩膀的那雙手,又或者是藏在暗格里的日記本。
裴溪沒有翻開看。
包括那些堆疊起來的感謝信。
她只是看到空白筆記本的某一頁記下了關於這些孩子的未來。
老先生資助過很多學生,有的上了好大學有了一份好工作,有的則是考得不算太好,一份工作做幾年又回了老家匆匆嫁人。
還有的他們留在了某個城市,三點一線,平靜寡淡。
會對自己做得每件事有記載的人,怎麼也不太像會被人騙,自己珍藏的東西在眼皮子被掉包?
這個問題實屬太過離譜。
老爺子臨終前東西不可能丟,這點二人毋庸置疑。
裴溪彼時想到了那封邀請信,七十二歲的第一場婚禮,第一眼真的讓人詫異,多看上幾遍反倒是覺得有種感。
但這並不是其中的關鍵詞,關鍵詞應該是那座正在修復的瓷窯遺址。
裴溪將這件事兒說給了許默,他反應較大,之前的事情落了後遺症。
「他們不會訛上我們吧?」
許默靠著門框的左肩霎時彈開。
北海正式開始向晴朗行駛,見不著濛濛細雨了,天氣一燥花也失了顏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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