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歲的時候,見過爺爺打人,就在你坐的那個石凳上。」裴溪抬了抬下巴,「你知道為什麼打人嗎?」
張垣眉眼動了動。
「因為保姆買了他不愛吃的五仁餡月餅。」裴溪回憶起當時,「其實只是一個藉口,用來發泄的藉口。」
「他下手過重,保姆的腦袋就磕在了石凳上,重度腦震盪。而他給的高昂賠償款,讓對方對這件事不了了之。」
張垣是有觸動的,眼神騙不了人。
八歲的孩子看這些的確是會害怕的。
「我沒挨過他打,是因為本該砸在我身上的木炭被我媽攔下了,我媽腰上現在還有傷疤,而我就在我站的這個地方,跪了一夜。你說我該不該對他滿意?」
談不上恨,只是老爺子精神不穩定,時不時發瘋。
沒人招架得住情緒不穩定的人。
後來是在宋離的要求下,爸爸才同意從這老房子搬了出去,在半茂山島居住,沒住上多久,那套房子說是風水不好,又搬到了別的地方。
所以,裴溪對半茂山島算是比較熟悉。
張垣不知道這些裴家的往事。
當即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加上咳嗽又攔截住了時間。
「我沒有恨他,只是沒有太過親情而已。」
裴溪從來不恨,因為恨一個人很累。
在臨走的時候,她又轉頭告訴張垣:「你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也別找人給我打電話。」
這番話就沒有那般理直氣壯了,說話都不敢多看一眼張垣,提步匆匆離開了後花園。
裴溪緊繃的神經在走出後花園的時候才徹底松下。
她解鎖手機,看屏幕上。
將未接來電里的好幾個號碼拉進黑名單。
長舒一口氣後才抬起眼睛。
正好堂叔站她前面,她剛松下的神情被著一道黑影下了一跳。堂叔裴慕是老爺子親侄子,個子高,年輕的時候是個運動員,即使上了年紀,那雙眼睛依舊像雄鷹一般。
「堂叔。」裴溪收手機,喚了一聲。
「溪溪,要走了?」
裴溪點頭:「時間不早了。」
「再待會兒吧,等一會兒焦焦他們吃完飯,你們上樓玩玩牌,他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裴慕臉上的表情轉得柔和了些。
裴溪小時候就不喜歡跟這幾個堂哥玩,他們喜歡開玩笑,教裴溪打玩具槍的時候,會故意讓她對準老爺子書房的玻璃,嚇到了老爺子挨罰的又是她。
再後來每一次回老宅子,只要他們也在裴家,裴溪就跟在爸爸身邊轉。
宋離打牌,周旋裴家的幾個親戚。
「我還有別的事情。」裴溪拒絕。
裴慕臉上維持著笑:「放假能有什麼事?」
「約了同學。」
「今天是葬禮,和伯伯最親的人在場就只有你了,再呆會兒吧。」裴慕態度並不是很強硬,但點到重點。
裴老爺子也就一個兒子,不過自己的兄弟姐妹多,裴家也就變得龐大了些,人多,事情也多。
裴慕又說:「你奶奶剛剛沒找到你,我讓人送她先回去了。你要上樓喝點茶嗎?嘗嘗我帶過來的。」
到了這個地步,裴溪也不知道怎麼拒絕了。
她剛開口,話還沒出。
裴慕打斷:「先上樓,我帶你跟他們打個招呼,算起來,你現在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裴溪輕吐出一口氣,喉頭滑動看著裴慕。
...
周嶼淮到南城是下午五點,一下飛機他就給裴溪發了微信。
裴溪沒回他。
反倒是周彥又打了電話。
他滑動接聽,擱到耳邊,恭敬喚了一聲姑姑。
周彥這一通電話打的很及時。
「你到了吧?」
「剛下飛機。」周嶼淮出行東西都很少,他在南城待不了幾天。
「那你先過去,顧特助會協助你,李總很難搞,要是他看你年紀小故意刁難,到時候顧特助會幫你。」
周嶼淮還沒見過周彥口裡說的這個特助。
周彥當年還在南城子公司時的心腹,周嶼淮只聽過名字。
匯合顧特助的時候,周嶼淮正在看手機。
看裴溪有沒有回消息。
屏幕上還是他發的那條,這時候他開始回想裴溪掛電話前,他聽到最後一句。
「少爺,行李給我吧。」顧特助開口說話。
他這時候才抬眼去看面前的男人。
西裝革履長相白淨,眉眼冷漠恭敬,眼尾處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又給冷厲的神色平添了幾分清透。
周嶼淮點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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