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割下來的油菜輕放到身後,又砍了一顆架在上面:「幾棵摞成一垛,回頭一起用拖拉機拖走。」
言簡意賅的演示過後,學生們信心滿滿地下地了,每個小組各負責一塊地方,但問題很快出現:
有人(特指陶美兮)把割刀當小刀用,沿著莖稈輕輕地反覆劃,就是割不斷;有人抓油菜的時候用力過猛,還沒砍呢,果莢就被薅掉了一地,損耗率百分之七十;有人低血糖,彎腰砍完幾株站起來便天旋地轉,往後一倒,差點把脖子遞到旁邊人的刀口下面……
看著這一片混亂景象,鄧老頭的刻板印象再次得到驗證,這麼簡單的事都干不好,現在的年輕人果然都是廢的!他窩著火走到每個人跟前指導。
「你左手要用力,讓它繃起來,右手再輕輕一拉不就行了,真笨吶!」
「活祖宗!你趕緊上去吧,辛辛苦苦種點油菜,籽全給你撒到地里去了!」
「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別糟蹋我的東西了!」
羅桑聽不下去,將手裡還剛割下來的油菜往地上一擲,伸手攔住他,淡淡道:「喂,你說話客氣點行嗎?我們是學生,不是你孫子。」
他難得在學校里展露出這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倒讓蒼耳想起第一次和羅桑見面時那副大佬樣子,誰能想到現在成了一起割油菜的同學?真是造化弄人。
鄧老頭見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來訓自己,火更大了:「好好好,你們能,你們自己胡搞去吧,也不用別人教了!」
說罷他轉頭就走,小黑和蒼耳一起攔住他。
「老師傅,我們第一次割油菜,確實不會,您得給我們一點時間嘛。」
「是呀,您要是走了,我們出了問題可就沒人問。」
被兩個跟孫女同齡的小姑娘這麼一攔一哄,鄧老頭沒了脾氣,更不好意思再開口罵人。他瞪了羅桑一眼,繼續教人去了。
羅桑對她們倆比了個鄙夷的小拇指,蒼耳和小黑同時回了他一個倒拇指。
在各自糟蹋了幾株倒霉的油菜之後,大家漸漸摸索到了手法,就連陶美兮也在小黑的手把手指導下掌握了割刀的正確用法。雖然進度遠遠落後,但至少走上了正軌。
相比插秧和種番茄,割油菜在技術層面還算簡單,彎腰、薅住、割。但今天的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
平均一個小組要割將近一畝地的油菜,聽著不大,但幹起來是真要命。
蒼耳埋頭苦幹兩個小時,所過之處油菜一棵棵倒下,又一摞摞被碼起來,乾淨利落。但她一抬頭,發現身後除了自己生生開闢出的這條一米多寬的路之外,其他人影子都沒有。
「小黑?美兮?你們在哪兒?」她大喊。
「嗨——」陶美兮的聲音從遠方飄來,她朝蒼耳熱情揮手,但站在蒼耳的位置看,她似乎還在出發地,動都沒動過。
「我在這兒。」小黑的進度只落后蒼耳二十多米,剛才彎著腰所以沒看見。
小黑用刀指著蒼耳補充道:「你別顯擺了!好像就你一個人多進步其他人多落後似的!」
「就是!」羅桑從另一片地里冒出頭,大聲附和。
蒼耳嘖嘖搖頭,真是世風日下。自己不努力,還不准別人奮鬥了?蒼耳不搭理他們,繼續埋頭向前。
就這樣,她們從清晨干到了中午,本以為能回去歇口氣,沒想到基地後勤人員直接把盒飯送到了地頭上。學生們在地頭上坐成一圈,誰也沒力氣對盒飯的口味挑三揀四,全都大口大口扒拉起來。
祝江吃了幾口飯之後,對上午的工作進行總結:「同學們做得很不錯,但進度稍慢。明天是個大晴天,我們必須趁今天儘量多收,否則沒收完的小組明天就要早起,趁正午之前收割。」
「多早?」
「四點多吧。」祝江思考後給出答案。
眾人愣了一下,隨後沒人再說話,只看到筷子翻飛、腮幫大鼓,三五分鐘迅速解決午飯後,大家就提刀下地了。
午後的太陽比上午要熱了些,果然如小祝老師所說,果莢更容易裂開。看到一粒粒烏黑髮亮的油菜籽滾落到地上,蒼耳心疼不已,這可都是它們辛辛苦苦長了好幾個月的成果呀,弄丟一粒都是罪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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