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維持著剛剛的姿勢沒變,直到長寧離開神色也沒有半分變化。過了一會兒,蘇列進來奉茶,祁淮這才接過茶,走到窗邊。
茶是今年歲末南邊上貢的白毫銀針,只飲一口,滿嘴清香。
瞧著愈走愈遠的背影,蘇列猶豫著還是問了句:「陛下就這麼讓姑娘離開了?」
祁淮輕抿著茶,隨口回了聲:「嗯。」
蘇列沒說話,依著陛下的性子,若是對這姑娘沒興趣,那這姑娘身上明顯疑點重重,他都能瞧出來,陛下不可能沒有任何動作,按照往常,自然是要審的;他若是對這姑娘有想法,那更不可能就這樣放她離開啊。
蘇列有些不懂了。
祁淮慢悠悠的品著茶,瞧著長寧的背影在蜿蜒的小道上消失不見。
他不輕不重的將茶杯放在一旁內侍端著的盞托上。
隨著茶杯和盞托碰撞的清脆聲,帝王的嗓音也緩緩在上方響起。
「事不過三。」
*
這日,傍晚時分,長寧接到了丞相府送來的信。
信件並不長,長寧很快看完。
外邊起風了,新露替長寧披了件披風,「相爺派人送信可是有要事?」
長寧將信隨手放到一旁,「無甚要緊事。」
她瞧著窗外的景色,略微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新露,替我研磨。」
片刻,長寧就將回信寫好,送信的小廝還站在廂房門口候著,新露將信件遞過去,小廝才行了個禮,將信件收好退下了。
「寺中送來了齋飯,主子可要用些?」
玄雲寺中的素齋雖然清淡,卻勝在翠綠新鮮,長寧中午沒怎麼用膳,這會兒確實有些餓了,用了好些才讓人撤下。
飯後有些積食,便系了披風,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廂房並不大,但她們住的這一處前方剛好有一座湖,所以空間便寬敞了些。
新露著幾日已經將這玄雲寺上下都熟悉透了,和寺中的小和尚也混了個面熟,每日都會嘰嘰喳喳的與長寧說一說每日的見聞。
長寧也不嫌她吵鬧,她過了太久寂冷的日子,真的太久了,久到有時候她都甚至以為這就是自己的生活。但,怎麼會呢?從前,父王母后還在時,王宮裡也是這樣笑鬧著,充滿了生活氣息——不同的是,以往在王宮,說這些的人是她,父王母后和聞韶是笑著聽的那個。
但現在……
「主子?主子??」
「……嗯?」
新露嘟嘴:「您到底有沒有聽奴婢說話啊?」
這段時候新露也摸透了長寧的性子,自家主子對待她們這些下人可是頂頂好的,一點兒也沒有京都里那些貴女們高高在上的架子,因此新露平常和長寧相處說話間也便也更隨意了一些。
「你剛剛說了什麼?」
新露:「……」
新露嘆了口氣,將剛剛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奴婢說,今日下午聽前院掃地的僧人說明日會有貴客到訪。」
「這玄雲寺幾乎每日都會有貴客到訪,這有什麼好新奇的?」
新露神秘的搖了搖頭:「不,奴婢聽說這回來的可是個大人物!」
長寧沒將新露的話放在心上,著丫頭一驚一乍的,她已經領教過太多次了。她的心思卻轉到了祁淮身上——自從上次在小佛堂之後,兩人便沒有再見過。
若不是當晚她廂房的梨木案上出現的那一卷經文,她都要懷疑自己的計謀是不是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但還好,至少他不是完全無動於衷。
但她有些心急,留給她的時間並不算太多,這進度委實有些慢了。照這樣下去,她何時能進宮?但現在她只能在這玄雲寺中等,若是回去了,兩人更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她必須在這玄雲寺中勾起他的心思才行。
*
第二日,長寧如往常一樣,晨起先去大殿中聽了玄簌大師講佛法。結束之後,玄簌將長寧留了下來。
這幾日,長寧也算是和玄簌相熟了。玄簌沏了壺茶,長寧小口喝著。
玄簌笑著說:「這茶怎樣?」
「甘甜可口。」長寧答。
這話並不是虛話,這茶葉或並不是珍品,但貴在這泡茶的水,這水源甘甜,連帶著都可將這茶葉上的小小瑕疵掩蓋去了。
玄簌笑的更深了,「施主果然是個通透之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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