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笑了一聲,指尖輕點她的額頭:「就知道打趣朕。」
「真不跟朕去?」今日萬壽節,他本想帶長寧一起出席,可長寧卻拒絕了。
長寧:「我就不去了,你去吧,我在殿中等你。」
祁淮也不願勉強她,今日人多眼雜,她不去也好。
「嗯,朕很快回來。」
長寧應了一聲。
祁淮攥著她的手,半天沒放開。
蘇列小聲在殿前道:「陛下,時辰快到了,各國時辰皆已入宮。」
長寧好笑:「怎麼這麼粘人?快去罷。」
祁淮伸手輕撫著她白皙的臉頰,他從來自詡意志力強大,卻頭一次在她身上栽了更頭,明明宴會不過一兩個時辰,他卻壓根不想離開她片刻。
祁淮眸底的感情濃烈似乎要扯出絲來,絲絲縷縷將她裹住。
長寧心跳加速,踮起腳,吻了一下他的唇。
「去吧,我等你。」
*
眼瞧著皇帝走了,長寧這才朝新露招手:「新露,進來磨墨。」
「主子可是要練字?」
長寧嗯了一聲,上回祁淮讓她給他寫一幅字,卻她拒絕了。現在想想,才驚覺,兩人認識這麼久,祁淮從始至終只對她提過這一個要求。
一幅字罷了,祁淮從前並未見過嘉陽長公主的筆墨,就算寫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更何況,今日是祁淮的生辰,她莫名想讓他開心。
長寧只猶豫了片刻,便沾了墨,提筆而書。
明明提筆之前沒有絲毫頭緒,但這一刻,筆尖落在宣紙上,卻下筆如有神,一刻也沒停頓。
放下筆,長寧看了一眼,很是滿意。
「去準備——」
話剛說一般,窗外忽然傳來兩聲極短的黃鸝鳥叫聲。
長寧面色一頓,吩咐道:「去小廚房瞧瞧,我替陛下熬的雞湯好了沒。」
「是。」
新露走後,一個黑影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沒發出一點聲響。
「主子。」
長寧上前:「山泉?你何時回來的?」
山泉道:「昨日,只是宮中戒備森嚴,今日前朝宴會,大部分兵力都抽調過去了,屬下這才找到機會過來見主子一面。」
長寧道:「信可送到王上手上了?這回怎麼這麼久?路上可發生什麼事了?」
山泉:「送到了,本來屬下該早些回來,只是——屬下在大慶的邊界抓到了一個人,費了不少時間。」
「誰?」
山泉抬頭,一字一句的說:「當初城破那天,跟在祁旻身後的人。」
長寧瞳孔一縮,手中剛剛提好字的宣紙失了力道,慢慢飄落在寂靜的宮殿內,再無人問津。
*
海平殿內。
唱禮過後,霍離太子帶著使臣拜過天子。
按理說齊國也是大國,並不是大慶的附屬國,不必派太子前來。這次霍離親自前來,足見齊國對大慶邦交的重視,更是給大慶做足了面子。
祁淮溫和道:「霍離太子不必多禮,請起。」
霍離太子道:「久聞陛下聖名,今日一見才知,傳聞實在淺薄,陛下天人之姿,霍離佩服。」
傳聞大慶皇帝病體孱弱,如今一看,哪有半分病弱的樣子?
霍離心道:這明徽帝看著溫和,卻深不可測,可見傳聞實在不可信。
霍離:「此次前來貴國,霍離特意備了一份大禮以賀陛下生辰,還請陛下笑納。」
說罷,霍離讓人將東西抬了上來。
賀禮被紅色絲綢掩蓋,從外表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不少大臣交頭接耳,瞧著霍離太子這副樣子,這賀禮應是不俗,這便更是勾起了殿中不少人的興趣,想知道這齊國如此興師動眾、不遠萬里運送過來的賀禮究竟是什麼。
霍離道:「此件珍寶乃本殿征戰的戰利品——陛下請看!」
祁淮本是沒什麼興致,下邊的人將紅色絲綢掀開的時候,他隨意抬眸瞧了一眼。
就這一眼,讓他瞳仁緊縮,漫不經心摩挲著扳指的手倏地收緊。
霍離笑的張揚:「這便是本殿的鐵騎踏破大涼,從大涼王宮帶回來的——嘉陽長公主的佩劍!」
「世人皆知,玄鐵是製造利器的不二之選,而這世上唯一一塊千年玄鐵便藏在大涼王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