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秦禪月還是個姑娘的時候,只要稍微有一點不順心的事情,她便要跳出來大鬧一場,脾氣躁的像是一頭小獅子,秦家人都偏寵她,疼愛她,很多事情就算是秦禪月沒道理,都硬偏著她。
楚珩也愛她,卻總是怕她吃虧,便硬著脾氣教導她,希望她能學的聰明一些,有些時候,並不是越凶的人越能得到好處,可是秦禪月總是學不會。
等到現在,秦禪月真的學會了,他又開始後悔他不能給她更多。
他若是再有權勢一些,他的妹妹也不必這樣委屈。
那些念頭在腦海之中掠過,最後化成一個念頭:先鬥倒二皇子。
等太子繼位,他的地位會再水漲船高,到時候,便沒有人能夠騎在他妹妹的頭上撒潑了。
思及到此,那鎮南王閉上眼,道:「下去吧,這件事不必再提了,還有,隔壁廂房外丟了個男人,你記得送回去——明日,邀太子前來。」
外廂房丟了個男人,是當時柳煙黛親手挑出來的男寵,後來鎮南王翻窗進去的時候,順帶給人捏暈了,丟到了角落裡。
而邀約太子前來,是因為他需要儘快與太子一起,促進鬥倒二皇子一事。
錢副將便明白了,下藥的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鎮南王暫時不打算跟忠義侯府的人發難,至於是什麼時候發難,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
錢副將低頭應下。
等到錢副將推門而出,並將門小心關上之後,這廂房之中就又只剩下了楚珩一個人。
他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安安靜靜的坐在床榻之間,但心緒卻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那些如夢一樣的美好畫面已經從他的記憶之中漸漸遠去。
他今夜不過是占了一個天大的便宜,與秦禪月共度了一夜而已,等他明天早上睜開眼,他依舊是鎮南王楚珩,而不是昨夜的人,秦禪月也依舊不會和他有任何關係。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座死城裡面,在他面前的,是他偷來的,與秦禪月有關的東西,他只有這些。
他想要守住這些,可是偏生他守不住,時間與落寞是天底下最好的偷兒,比楚珩更高明,楚珩為了偷到與秦禪月的一夜,需要來來回回做上不知道多少事,而它們倆要偷走楚珩的記憶,卻什麼都不用做,它們只要貼著楚珩,就能將他那些美好的東西一點點帶走。
他握著手裡的面具,覺得這死城裡像是被鑿出來了一個大洞。
那些關於昨夜的一切、那些柔軟的觸感、那些充滿愛意的呢喃、溫暖的燭火,全都順著這個洞一點點滑落下去,留給楚珩的,依舊是一座死城。
不,死城漏了一個洞,從洞中吹來陣陣刺骨的冷風,吹著他的骨頭,讓他更冷。
他在炎炎夏日之中被冷的渾身打抖,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重新鑽進秦禪月的廂房之中,想要重新填滿他自己,但他做不到。
秦禪月的毒已經解了,她不再需要男人了。
可他的毒卻剛剛種下,正在他的身體裡肆虐。
鎮南王握著那面具,漸漸倒在榻上,他將那面具重新戴在面上,從枕頭下扯下來一件赤色鴛鴦小衣——那是之前秦禪月身上穿的,被他偷偷帶走。
當他再捏起這件小衣的時候,假做他還停留在昨天那個夜晚,他給自己捏出來了一個幻境,讓他繼續沉淪下去。
這一場夢境,希望永無終止。
——
這一夜,寂靜的在王府之中溜走了。
第二日,天明。
秦禪月第二日一大早便得了侯府的信兒,說是侯府之中出了大事,她便動身回了侯府。
臨走之前,她還想瞧一瞧鎮南王,但是被錢副將找了「蠱醫正在會診」的理由推脫了——因為鎮南王肩上的咬痕還沒好呢,那樣曖昧的痕跡,秦禪月可是見不得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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