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的在床榻間翻了個身,只覺得渾身酸軟。
再一睜開眼,左右一瞧,昨日那位男寵早已不知道去哪兒了,只剩下殘存的舒透感提醒著她昨日發生了什麼。
這人倒是識相,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走,唔,今日賞他一些好東西吧,總不能白吃了人家這身子。
她這身子昨兒是真吃飽了,現在一醒來,每一處都透著疲憊,但是用力一扯,骨肉間又冒出來酸酸爽爽的伸張感,她在床榻間緩了緩,後道:「進來——何事?」
外頭的小丫鬟急躁的從門外行進來,進門後便俯身行禮道:「啟稟夫人,不好了,侯爺今晨突發急症,竟是吐血暈厥了!」
第32章 周子恆之死
「昨日晚間, 侯爺在赤霞園那頭一切都好好的,今日晨起時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頭便栽下去了, 便匆忙將人送去了秋風堂, 也不知是生了什麼病。」
小丫鬟十萬火急的將院中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卻不曾聽見榻上傳來什麼動靜,小丫鬟心急著一抬頭,便瞧見榻上的夫人枕著自己的臂膀,神色淡淡的聽著。
當時正是巳時, 外頭天色正好,明媚的光線被窗戶剪裁出幾縷花朵的形狀,落在夫人的面上, 浮光躍金間,光影晃動, 為床榻間這位艷麗的夫人添了幾絲流動出塵的仙氣。
像是雲間貪睡的月娥, 足尖不沾塵, 只來這人間享一享煙火。
「夫人?」小丫鬟見夫人沒什麼反應, 不由得忐忑的喚了一聲。
侯爺以往每次病重,夫人都是親自去衣不解帶的侍奉, 但今日,瞧著夫人好似一臉的——冷倦?
那雙漪濃的狐眼靜靜的瞧著自己的手,像是在看著自己手腕上落下的空中飛舞的光柱,又像是在透過這一片光,在回首瞧她自己的過去, 總之,像是神遊太虛,看不出任何擔憂。
主子不發話, 丫鬟也不敢起身,只安靜的跪著。
直到片刻後,秦禪月淡聲道:「扶我起身。」
丫鬟應聲而起,扶著秦禪月起身。
秦禪月起身後,這整個賞月園才算是熱鬧了起來,有丫鬟三三兩兩的送水端茶,再給秦禪月挑上衣裳。
今日秦禪月穿了一套深藍色的軟煙羅直領大袖衫,內搭配了一件雪綢白的長裙,裙上以綾羅絲繡出了一整枝藍色的繡球花,裙擺一盪,就好似那繡球花隨著風在晃一般。
手巧的盤發丫鬟給秦禪月盤了一個飛仙流雲鬢,其上插了一根開得正艷的繡球花,與裙擺上的繡花同色,端華尊貴,美的直逼人眼。
等一切都拾掇妥當了,秦禪月才從鏡前起身,由著丫鬟攙著,施施然的上了賞月園外停著的人轎,由人轎一路抬去了秋風堂。
人轎一貫是常備的,只是秦禪月武將出身,筋骨強健,不像是那些軟綿綿的姑娘,所以很少搭乘,直到昨日累了身子,她才乘上人轎。
這人轎一路從賞月園抬到了秋風堂,這時已近午時。
頭頂上的光明晃晃的刺著,秦禪月由著丫鬟攙扶著從人轎上下來,一路進了秋風堂。
這段時日間,秋風堂里實在是來了不少人,連枝頭上的鳥兒都多了些,專門蹲在樹杈子上瞧熱鬧。
秦禪月前腳剛進廂房裡,後腳就聽見一陣啜泣聲。
她迎門而入,便瞧見忠義侯周子恆躺在床榻上,而霞姨娘跪在床榻前面哭。
周子恆昏迷著,面色一片鐵青,霞姨娘面上的傷腫應當是敷了上好的藥來,昨日間的腫脹都消下去了,只剩下一點淡淡的印痕,瞧著也不大現眼了,現在正跪在地上哭的厲害,反而將眼眸哭的紅腫。
兩人一旁還站著一個大夫,正在一旁對霞姨娘勸著:「姨娘莫哭壞了身子,侯爺這病來得突然,誰都想不到。」
霞姨娘正哭著,聽見腳步聲,一回頭瞧見了秦禪月,更是嚇得渾身發抖,趕忙磕頭道:「妾身見過夫人。」
她害怕死了。
倒不是怕侯爺死,而是害怕旁人將侯爺病重的事兒怪在她身上,因為昨日,昨日——
昨日她回了院門之後傷心了許久,心覺丟人,恨不得一頭撞死。
那方姨娘傷了兒子,關她什麼事?幹嘛要這般折辱她?侯爺對不住方姨娘,她又沒有去對不住方姨娘,這滿侯府的人都對方姨娘落井下石過,唯獨她獨善其身,從不曾去踩方姨娘,而方姨娘還不肯放過她。
方姨娘不肯放過她就罷了,侯爺竟然也不保護她,任由方姨娘欺負她。
一想到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掌摑,她就覺得頭腦發昏,心裡恨極了侯爺。
她以前怎麼就瞧不出來,侯爺是個這樣的人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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