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沒空。」賀庭反問他。
「你那晚回去到現在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嗎。」容臣說得很平靜,像是單純在就事論事那樣沒有偏私。
賀庭也不心虛:「沒事不聯繫不是常態嗎。」
「所以現在是有事了對嗎。」容臣好像是關心,又好像是在質疑。
「沒什麼事。」
儘管旁人乃至賀庭家裡人都默認了他們二人是戀人關係,不過只有容臣自己知道這段關係是始終蓋不上章的,但這也一點都不妨礙他對賀庭時有時無表現出來的占有欲,賀庭也遷就他,不過更多的寬容都是建立在那點心軟那層關係而已。
「你在家嗎。」容臣此時應該是冷著臉的。
「在。」
「那你現在馬上換座機給我打電話。」
「……等著。」賀庭早預見對方會有這麼幼稚的一出了。
他掛了電話,又用座機給容臣打過去:「信了沒有?」
「你跟他在家都幹什麼了。」
賀庭跌坐在沙發上,有點頭疼:「……他跟你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說你大發慈悲好心收留前男友在家裡過夜唄。」容臣嘀咕說,「你敢說不是事實。」
「是事實。」賀庭自顧自的還點頭了,「他現在走了。」
「你為什麼不讓他出去住,香港的酒店都倒閉了嗎?」容臣說得自己有點絕望了,「我去待兩天你就把我趕回去上班,你趕他了嗎?」
賀庭感覺自己鼻子有點熱,但是一摸什麼也沒有,「不趕他能走嗎?」
「萬一他對你圖謀不軌怎麼辦,你沒想過嗎?」
「那我現在不是打電話告訴你了嗎。」
容臣沉默了一下。
「……」賀庭捏了捏眉心,「別搞得像捉姦一樣。」
「行,那我以後再也過問這種事了,反正我也沒有捉姦的身份。」容臣笑笑說。
「好了,不說了,掛了。」
然而這晚賀庭睡到一半,感覺自己臉上粘濕粘濕的,他打開燈一看才發現自己流鼻血了。
他試著止血了兩次發現都不管用,只能連夜去醫院,做了比較正規的處理後血是停了,但是鼻根還是痛得發酸,好像鼻腔里的毛細血管仍舊是會隨時破裂一樣。
醫生便給他開了藥回去,結果沒多久又開始流鼻血,還有了頭暈發燒的症狀。
賀庭再次去了一趟醫院,但是車剛剛停好,自個就暈倒在停車場裡了,還是路人發現後送去的急救。
折騰了一天一夜後,賀庭由一名熟人兼私家醫生裴禹送回家靜養,但他的症狀並沒有好轉多少,還是會間歇性發熱和流鼻血。
裴禹幾次詢問賀庭有沒有配偶或是女朋友之類,賀庭都說沒有,這使得裴禹有點為難:「要不你自己搓一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賀庭此時泡在冷水裡,胸口一沉一浮的推動著浴缸里的水浪,他扶著顆頭暈得不行:「搓過了……沒用,我起不來……」
「……我給你拿點藥吃再試試?」裴禹挺無能為力的,「還是,給你叫個乾淨的……上門服務?」
賀庭靠在浴缸邊上歇了好長一口氣,才不得不二選一:「拿點藥我試試。」
吃了藥以後賀庭就讓裴禹離開了,他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太狼狽的樣子。
藥效起來後,賀庭試著自己搓出來,但是很快就疲軟下去了,他躺在缸里第一次體會到了一個男人身體無能起來有多無奈。
在浴室里泡得手指腳趾都起水褶子了,賀庭都沒有感覺好受一點,他的太陽穴一直跳,從眉心都鼻樑那節骨頭總是隱隱作痛,渾身連帶所有神經好像都是燙的,他艱難爬起來給自己測過兩次體溫,都是在正常範疇,但是那種生理性的不舒服怎麼下不去,完全不是藥物能克制的。
獨自熬了一夜後,賀庭不得不把電話撥給了容臣,容臣接到電話時還在想上次的事,便問:「這回怎麼也有空給我打電話。」
「容臣……」賀庭渾身赤裸裹著一張浴巾縮在床腳邊上,他抓著浴巾一角擦了擦還在外涌的鼻血,聲音像是感冒時的那種濃腔厚重:「去,去查一下付文擇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