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個屁啊!演出都過半了還不見影!專門逮著他遛呢!
原晢罵罵咧咧地破開一瓶新酒。
他當了十八載乖學生,吃飯學習睡覺占據了人生99%的時間, 不早戀不泡吧不喝酒,結果一回來就全破戒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從東北大漢身上學來的那點開瓶技巧一次就中, 少年十分帥氣地把酒瓶丟回桌面上,暗地裡使勁搓著被反作用力攻擊的掌心,並把所有怨氣都記到了遲遲不現身的裘某頭上。
他今晚就在這裡等著!
那個姓裘的有本事永遠別回來!
「裘爺怎麼還沒來?」侯清洋小聲問著身邊的黑圍裙大哥,「這都喝了多少了,再喝下去咱都沒法交代,別再給他上了啊。」
「今天店裡只進了啤的,就這麼一點點度數……」黑圍裙大哥看了看遠處的孤單身影,又看了看手裡的同款冰啤,「……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侯清洋無奈聳肩,嘆息道:「老話怎麼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也是,上回裘爺就喝得夠嗆。」黑圍裙大哥認真點頭,「那我……」
「傻吧你。」又一名黑圍裙大哥聞聲路過,小抹布往肩上一掛就擠了進來,「你什麼時候見裘爺醉過了,開業慶典那晚全場都倒了裘爺還醒著呢,那晚絕對是意外,咱裘爺那叫為愛買醉,知道不,不是隨便醉的。」
「哦,哦……那待會兒還上不上?」
「取決於裘爺什麼時候回來。」
「哦……那裘爺什麼時候才回來?」
「我上哪兒問去啊,等著吧,總會回來的。」
「哦,好吧,那我繼續上酒?」
被晾在一旁的侯清洋:「……」
這也怪不了別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華醫生順利轉正後天天來店裡蹭吃,有事沒事就到後廚和大伙兒嘮嘮嗑,那一根筋的傻缺樣都快給店裡傳染完了。
「還上什麼酒啊,這麼猛灌誰都要廢。」侯清洋小聲蛐蛐著,伸手打斷了兩位黑圍裙大哥的對話:「不准再上酒了啊,誰給上誰買單。」
可這大喜日子不上酒也不禮貌,於是侯清洋想了個奇招:「待會兒他再要,你倆就給兌點水,簡單。」
兩位黑圍裙大哥:「……」
「別用這眼神看我,這是策略,策略。」侯清洋假裝忙碌,不忘交代:「還有,那個小蛋糕出爐了嗎,給我拿幾個,我去勸勸……」
「砰砰砰——砰——砰!」
又一曲終了。
五顏六色的迪廳彩燈突然被切回橙色柔光,背景音樂也柔和不少,整個燒烤鋪大廳瞬間亮堂起來。
樂隊成員換了個裝束,華一拓的大鼓也被撤掉了,估計下一曲目選自夜間抒情版專欄。
原晢有些不習慣地眨眨眼,雙眼還沒完全適應頭頂的燈光,面前就憑空生出了滿滿一盤小蛋糕。他剛要轉頭控訴,話到嘴邊卻也只能硬生生截停。
不是那個姓裘的。
酒精似乎有點上頭。
他有點失望。
大失所望。
「先吃點墊墊唄,攢足能量,裘爺一會兒就回來了。」侯清洋拿出兌水的新酒瓶,三兩下就把少年手裡的東西全調包了,「肚子裡都是酒可不行,胃會受不了的,再大半夜去醫院可不得被我們華醫生笑死呀。」
「嗯。」原晢點點頭,非常乖巧地吃了一口小蛋糕。
侯清洋下午就和他道過歉了,關於李曼迪為什麼認定是他拐走自己的好大兒這件事——都是因為那個畫一坨嘴快!
都還不知道來者何人呢,一有人提起某個姓裘的,那個畫一坨就要把他的大名貼上去,攔都攔不住。
絲毫沒有身為醫者的穩重氣質!
以後誰還敢找他開刀!
原晢越想越氣,又動手叉了一個小蛋糕。
「我們華醫生已經反思一下午了,也深刻認識到了錯誤,所以今晚的帳單他全報銷。」侯清洋指揮著黑圍裙大哥上宵夜,齁甜的氣味瞬間將小店籠罩起來,「想吃什麼儘管說,敞開了吃,甜點有助於改善心情。」
看著突然被填滿的桌面,原晢不免打了個飽嗝。
「謝謝侯哥,嗝。」
「沒事沒事,慢點兒吃,不用客氣。」
「嗯,謝……嗝。」
原晢給自己灌了口假酒,單手拍著胸口順氣。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向坐在一旁的侯清洋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侯哥,你和華醫生,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