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惠帝素來是個脾氣好的帝王,極少有這般大聲咆哮的時候。而今日這般情況,可見確實是氣急了,指著面前的官員,一一責罵。
「秦嶼,今日考院裡的所有考官,全部先下獄。清不清白的,都等著審過再說。」寧惠帝伸手揉了揉額角,面色難看地想了一下,接著道,「還有學子,封閉所有消息,這些死者周邊的考室學子暫且扣下,其他的學子就放出去,省得引起恐慌。」
「令刑部尚書,還有大理寺卿進宮見朕。還有,請右相入宮。」寧惠帝接連下了幾道口諭,而後便捏著那一張張猩紅的卷子站起來,他看了一眼高公公,道,「將那人好生看好,莫讓人死了。」
「是。」高公公自然知道寧惠帝說的是那裡頭僥倖留得一條命的學子。
寧惠帝冷冷地看了一眼場中不敢吭聲的眾位考官,便大步離開。
場中的考官本就是久經風雨,雖然寧惠帝下了旨,所有官員都暫且入獄,既然全部人一起下去獄,反而不用擔心,若是寧惠帝點明人員,那就更糟糕了。
因此在場的官員們在看著寧惠帝離開以後,也就都鬆了一口氣,而後平靜地看了一眼秦嶼。
秦嶼對著眾位大人們,拱手一禮,道:「眾位大人,得罪了。」
賀老大人一臉的平靜,點了點頭,隨後就開口道:「都是替陛下辦事的,走吧。」
秦嶼讓侍衛來將一眾的大人們請走,態度和舉止上倒是有禮,並未有絲毫的粗魯。畢竟只是審查,又不是定罪。這些大人們,背後站著的人可不是他這麼臨時調配來的衛令能夠得罪的。
在楚延琛走過的時候,秦嶼看著楚延琛那明顯不對勁的面色,他想了想,便對著身旁的護衛小聲囑咐了一句,隨後便看著那一名護衛朝著楚延琛那頭走去。
「楚大人,這是秦大人給您的。」那名護衛低著頭,不著痕跡地將一塊暖玉塞到楚延琛的手中。
手掌間溫暖的感覺,讓楚延琛微微一愣,他抬頭看去,見著秦嶼對著他咧嘴一笑,他輕輕地點頭致意,將掌心中的暖玉收起。
秦嶼倒是有心了。
在出考院之前,楚延琛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堂上放置著的五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卻不知道是哪一位學子僥倖留得性命,也不知是否會打擾接下來的計劃?
楚延琛的眉頭微微皺著,跟隨著護衛離開。
這一次,這一批暫且收押的官員,是入了刑部大牢。入夜時分,刑部大牢迎來這麼一批大人們,獄卒們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隨後而來的是陛下的諭旨,聽得是暫且收押,那些獄卒們均鬆了一口氣。他們中不少都是老獄卒了,在陛下的諭旨尚未到來的時候,看到這麼入獄的一批人,他們心頭一緊,不由得想到了當年陛下剛剛即位的時候,殺伐果斷地處決了一批人,他們還以為京城的腥風血雨又再次掀起了。
好在陛下的諭旨下得及時,也讓他們懸著的心安定了下來。畢竟這寧朝安定了這麼些年,大家都過慣了太平日子,誰也不會想再經歷一次血流漂杵的慘烈之事。
幸好這一段時間刑部大牢清理過一批人,故而騰出了些許空房間。那些獄卒們躬身笑著帶著這些大人朝牢房去。
或許是考慮到這些大人們的身份金貴,特地選了相對收拾得乾淨的牢房給人用,甚至沒有搜走這些大人身上帶著的東西。牢房夠用,故而便是單人單間。
楚延琛踏入牢房的時候,那名獄卒是認得楚延琛的,他放輕聲音,道:「牢房,畢竟比不得外邊,楚大人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和我們說。小的姓孫,大人喊我老孫就可以,能做到的,咱們都給做。不過,想來大人也懂,入了牢里,是不得往外遞消息的。」
楚延琛點了點頭,他本也是大理寺的人,自然知道刑獄的規矩,尤其是刑部大牢,規矩比之大理寺的大牢更嚴苛一些,他並未因為獄卒身份低微而有所輕視,遂拱手一禮,道:「好,麻煩孫牢,給我帶壺熱水。」
老孫見著楚延琛彬彬有禮行了一禮,他微微避了避半身,不敢受這一禮,而後輕聲道:「楚大人多禮了,我這就去給你準備,您請稍候。」
楚延琛見著老孫走出去,他一拂衣袖便坐了下來,扶著桌子,他略微閉眼,腦中的暈眩一陣陣的,身體裡先前便有的不適,如今更是明顯。人算不如天算,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考場上染了風寒。現下這般情況,就怕接下來的計劃會有所紕漏。倒是諷刺,他上次是在大理寺大牢里審別人,如今自己倒也成了階下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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