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看了一眼楚延琛,意味深長地道:「駙馬身份不一般,老奴來請,是老奴的榮幸。」
「時候不早了,還請駙馬上車。」
楚延琛看了一眼高公公,而後就朝前走去,重九本是要跟上,卻見楚延琛擺了擺手,示意重九留下,他徑直上了車馬,在車帘子落下的那一刻,他低低地問了一句:「公主,可還安好?」
這一句問話很輕微,尋常人似乎都聽不到。但是高公公卻不是什麼尋常人,對於楚延琛的問話,他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眼神微微一閃,在馬車駛向前方的時候,他壓低聲音回道:「公主殿下,福壽安康。」
聽到這微弱的一句回話,楚延琛的手微微鬆開,他面上的神情晦澀不明,倚靠在車壁上,目光落在偶爾被風吹起的窗子外,漆黑一片的夜色,仿佛是要將人吞噬。
看不到月色,看不到星子,厚重的雲層將一切都遮掩住,莫名給人一種極為壓抑的氣息。大抵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馬車行進得較之往常要快一些,或許宮中的那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很急著召見他,故而這一輛馬車行進的速度快了不少,但卻很平穩。
入了宮門,到內城的時候,馬車便就停了下來,一般情況下,內城是不允許有車馬行進的。楚延琛沉默地下了車,而後隨著高公公一步步地順著長廊走,行至一半,楚延琛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覺得心頭一陣悸動,他站在原地不動,回頭朝著宮中一個方向看去。
高公公疑惑地停了下來,隨後按著楚延琛的視線看過去,注意到楚延琛看去的方向,正是東宮,他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太子殿下已經薨逝了。」
楚延琛臉上一片平靜,對於這個消息,他並未有什麼驚訝與哀痛。太子殿下同他交集的時間並不多,或許應當說也就與趙清婉在一起的時候,才偶爾見過數次。況且,太子殿下心頭更加偏倚謝家,因此他同太子的關係就更加疏遠了。
他往那個方向看去,並不是因為太子殿下,而是總覺得那兒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那兒等著。
「駙馬,陛下還等著您呢。」高公公躬身一禮,而後對著楚延琛提醒道。
聽著高公公催促的話語,楚延琛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那已然亮堂起了燈火的宮宇,而後沉默地繼續朝前走。到了大殿門口的時候,楚延琛停了下來,高公公疾步入內通稟,須臾,便就出殿將他請了進去。
大殿內的燭火略微有些昏暗,似乎是刻意少點了些許燭火,那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時端坐在上首,他支著手臂,撐著額頭,呼吸清淺,看起來好似很疲憊了。
楚延琛走入殿內,而後躬身一禮,道:「臣楚延琛,見過陛下。」
寧惠帝聽到殿內傳來的聲音,他睜開眼,低頭看著楚延琛,隨後揮了揮手,輕聲道:「坐吧。」
他的眉眼間始終帶著疲乏,眼底隱隱帶著些許哀傷,那一抹哀傷很快就淡去,掩藏在眼底,他看著坐下來的楚延琛,隨後開口道:「懷瑾。」
「臣在。」楚延琛恭謹地回道。
寧惠帝站起身來,他從那一張冰冷的椅子處走下來,緩步走到楚延琛的身邊,而後坐在了楚延琛的對面,他靠著椅子,長長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直視著對方的雙眼,輕聲道:「太子薨逝了。」
楚延琛低下頭來,面上呈現出一抹哀色,而後拱手一禮,低低地道:「陛下節哀。」
這一道噩耗,此時落在楚延琛的耳中,並未激盪起任何的想法,這是今晚第三個人告知他這麼一個消息了。然而對他來說,他更想知道的是,他的妻子,寧朝的福慧公主,如今到底是怎樣了?
寧惠帝並不在意楚延琛的態度,甚至他對於楚延琛表現出的哀傷感到的是一種可笑,他想楚延琛或許此時並不想知道太子的事,而是更想知道......
「駙馬,皎皎,在你心中占著幾分位置?」寧惠帝突兀地開口問了一句。
楚延琛心頭略微驚詫,他抬起頭,對上寧惠帝的雙眼,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認真地想了想,隨後道:「臣,心悅公主。」
這一幕,好似回到賜婚的那時候。那一日,一場陰差陽錯的陰謀,也是以這麼一句『臣心悅公主』作為最為圓滿的結局。
看著楚延琛眼中的認真,寧惠帝眸中閃過一抹亮光,帶著些許思慮,他抿了抿唇,隨後開口道:「懷瑾,朕想,有一個道理,你應當是知道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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