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她醒來,只看向一旁送膳食的丫鬟,連忙問,「夫人如何?」
「不知姨娘何意?」丫鬟放下碗筷,眼神困惑。
魏姨娘咬牙急切道,「我問你,三夫人有沒有受少爺懲治?」
丫鬟微微蹙眉,「奴婢不敢議論主子的事情,姨娘還是問其他人罷。」
她說完,撿起食盒匆匆離開。
魏姨娘聞言,心中怒氣上涌,撿起身旁的碗筷摔在地上,「你算什麼東西,竟對我使臉色?」
她用了力氣,不小心扯到傷口,身體驟然一停,疼得趴在床上。
片刻後,房內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封信被塞到她的身旁,未等她看清那人的容顏,那人便匆匆離去,只留下一句「魏小姐的信」。
魏姨娘強忍著疼痛,拆開信封,仔細讀完後,她面色微凝,不久後露出一個冷笑。
原是如此……
什麼溫家小姐,如今也不過是連她也不如的賤籍之女。
第27章 桃花扇12夫君也不能相告嗎?
三日後,阿津解了監禁,溫憐抱著它,仔仔細細安撫一遍,邊命丫鬟給它沐浴,邊讓小廝端來新熬的雞湯,換上新衣,才算作罷。
宋子津坐在一旁,未曾說什麼。
到了夜晚,見溫憐仍抱著狐狸不放,大有抱它入睡的意思,宋子津才扯著它的後脖頸,將它丟給門外守夜的小廝。
「……」
熄了燭火,不等他怪罪,溫憐湊上去,撫著他的側臉,輕吻唇角,宋子津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夫人和少爺真是恩愛……」
院中,兩個丫鬟站在一起,灑掃庭院枯葉,貼著肩膀小聲交談。
「恩愛又如何?她只不過是個賤籍之女,配不上少爺。」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蔑,兩個丫鬟身體一僵,回頭看去,卻見魏姨娘不知何時站在她們身後,手中拿著一把團扇。
見是她,不是其他主子,兩個丫鬟鬆了口氣,想到她說的話,兩人的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一副複雜神色。
魏姨娘見狀,緊擰著眉,「你們不信?」
「魏姨娘,大夫人不讓奴才私下議論主子,還請你不要妄言。」
魏姨娘冷笑一聲,「還把她當主子呢?溫家馬上就要敗落,不去見溫大人最後一面,反倒天天圍著那隻畜生打轉,還真是個好女兒。」
丫鬟緊蹙眉頭,互相對視一眼,敏銳察覺幾分不對勁,沒有繼續說下去。
眼見快要立秋,再過不久便是冬。
溫憐抱著狐狸,正在院中想著如何探望父親,送他幾件冬衣時,一個丫鬟走了進來,更換薰香。
阿津鼻子靈敏,平常聞了她的湯藥,都要伸著爪子搗亂。
不是把藥碗打碎,就是把腳插進藥碗中,不讓她喝。
安胎藥味苦,溫憐以為它鼻子靈敏,不喜歡湯藥的味道,服用湯藥時都躲著它。
它被困住,汪汪叫不停,待回了屋子,便爬上桌子,推倒香盤泄憤。
幾次阻攔無果,溫憐只好命人換了香氣清淡的沉香,阿津才算作罷,沒有繞著香盤打轉。正巧她近日莫名胸悶,入夜無法安眠,換了安神的沉香也好。
「若再打翻香盤,以後晚膳便罰了阿津的雞腿。」溫憐微微揉著它的下巴,輕聲告誡。
阿津仰頭,靠在她懷裡搖著尾巴,明顯沒把她的話放心上。
溫憐嘆了口氣,懲罰似的戳了戳它的耳朵,「怎麼他說的話,你就害怕,我說了,你只當耳旁風。」
「夫人……」
身旁傳來一道遲疑的聲音,溫憐尋聲看去,卻見丫鬟沒有離開,仍然留在屋內。
溫憐眼神不解,等待她的下言。
丫鬟猶豫良久,才跪在地上,把魏姨娘四處講她不是的事情告訴她。
溫憐撫著狐狸,剛要說不必在意,在聽到那句「不去見溫大人最後一面時」,手上動作一頓,抬眸看向丫鬟,「她說什麼?」
丫鬟皺著眉頭,又複述了一遍。
溫憐雙眸怔愣,好似失了神智一般。
入了夜,宋子津剛下馬車,卻見一個單薄身影站在府外,四處走動,一副心事不寧的模樣。
溫憐緊抿著唇,接連嘆氣,心口沉悶陣痛,心上沒有半分力氣,完全靠執念站在這裡,她望著天際的懸月,手腳冰涼,從骨子裡沁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