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忽然一重,溫憐回頭,卻見宋子津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將外袍披在她身上,冷聲道,「不日便入了秋,怎麼穿得如此單薄……」
未等他說完,溫憐先緊抓住他的手臂,囁著唇,幾次想要開口又哽咽不語,眼尾先沁出淚。
宋子津皺著眉,撫著她的肩膀,「入夜涼寒,先回院中。」
溫憐微微點頭,緊攥他的手腕。
方一進屋子,溫憐就睜著一雙淚眸盯著他,忙不迭問,「父親是不是生了重病?」
宋子津方要脫下外衣,聞言轉身看她,無聲審視片刻後,才反問,「哪個下人對夫人講了什麼?」
溫憐搖頭,「你只管告訴我,父親現在是不是……」
宋子津冷聲打斷她的話,「溫大人那裡,為夫自會關照,夫人身處閨閣,不得過問朝堂之事。」
「什麼朝堂之事?他是我父親。」溫憐急喘著氣,淚水止不住下流,「妾身只想知道父親身體如何,夫君也不能相告嗎?」
宋子津聞言,眯起眼睛,「誰在你面前嚼了舌根?」
溫憐話語一噎,只低頭擦拭淚水,「沒有人,只是中秋團圓,妾身思念父親罷了。」
宋子津慢步走至她面前,撫著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
溫憐偏過頭不看他,眼底滿是抗拒。
宋子津伸手,用指腹擦拭她臉上的淚水,「溫大人一切安好,莫要再哭了。」
溫憐聞言,回頭看他,遲疑哽咽道,「真得?」
「騙你做什麼。」
宋子津收回手,拿過她的帕子,垂眸細緻地擦拭她臉上的淚水,輕聲斥責,「哭得像只花貓,也不管身邊之人會不會心疼,夫人總怪為夫冷血,自己卻是比誰都自私。」
溫憐緊抿著唇,得了父親安好的消息,也不再反駁他,只向前邁了一步,頭抵著他肩膀,「妾身只有一個父親,他不能出事。」
「那為夫呢?若是哪日我死在戰場上,夫人往後歲月是不是也要以淚洗面?」他隨意打趣,話語甚至帶著幾分戲謔。
溫憐卻是冷了面色,瞬間抬頭,盯著他認真道,「夫君不准說胡話。」
「胡話還是真話,都是命數,豈是為夫能左右的。」宋子津俯視她,低笑一聲,「若為夫死了,夫人就是死了相公的寡婦,到時另嫁他人,亦或同舊情人敘舊,都更容易些許。」
見他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溫憐氣得身體發抖,冷聲道,「夫君不要再胡言亂語了,若夫君死了,妾身也不活了。」
她壓著怒火呵斥一句,不知是被她嚇到了還是什麼,宋子津臉上的笑意盡數褪去,眼中情緒意味不明。
溫憐低下頭,扯他的手臂,「不要再說了,夫君快去沐浴,早些歇息。」
宋子津沒有再說什麼,任由她拽著自己,慢步跟在她身後。
得了父親安好的消息,溫憐卻仍然有些不放心,每日抱著阿津,時不時嘆息。
中秋佳節,宮中舉辦宮宴。
再次同宋子津出現在眾人面前,溫憐的面容卻是放鬆些許。
宴席未正式開始,一眾武將都不在場,顯得空蕩些許。
溫憐安靜坐在自己的位置,等他回來,忽然一個太監走了過來,俯身笑道,「宋夫人,皇后有請。」
溫憐面色困惑,不明白皇后為何傳召她,她站起身,不解地跟在太監身後,離開宴席。
溫憐不熟悉皇宮的路,一步不停地跟在太監身後,夜色下,溫憐遠遠望著宮門上的牌匾,隱隱感到幾分不對勁。
再靠近,溫憐看著上面的「承乾宮」三字,徹底停下腳步,無法再挪動半步。
未等她推辭,身後傳來輕笑,「憐兒。」
溫憐身體僵硬,緩慢轉身,卻見黑夜中,齊望津身著金色長袍,站在她身後,笑著看她。
那目光讓她不寒而慄。
第28章 桃花扇13可孤不這般想
齊望陵慢步上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一按,半強迫地推著她向宮殿深處走去。
踏過極高的朱紅門檻,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待朱紅大門緊閉後,齊望陵鬆開自己的手,不顧溫憐的躲閃,牽著她的手腕向大殿裡面走去。
溫憐方要掙扎,卻在看見殿外葉片凋零的花楸樹時,停下腳步。
目光久久無法移開,幾乎瞬間,密密麻麻的苦意順著喉管緩慢上爬,壓得她喉嚨生疼。
齊望陵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棵光禿稍顯可憐的樹,見她看得入神,語氣遺憾道,「可惜入了秋,沒有花瓣給憐兒吃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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