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憐一開始還被嚇得不輕,怕他被人發現,後來他時常夜訪,溫憐漸漸地也適應了他的陪伴。
暮夏時分,暑氣終於開始褪去。
她早早縫製好一隻布老虎,打算等產子後,陪在小孩身邊,誰想她稍不留神,阿津叼著布老虎從她面前走過。
「阿津。」溫憐無奈喊它。
白狐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後收回目光,當著她的面,將布老虎叼進自己的金窩中。
門外傳來腳步聲,腳步沉穩,不像丫鬟小廝,溫憐下意識以為是徐逸之,頭也不回道,「表哥,你幫我再去城中買一匹紅布,阿津它……」
「它怎麼了?」
聽到身後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溫憐卻身體僵硬,緩緩轉頭,卻見齊望陵站在自己身後,笑著看她,可那笑意明顯透著幾分審視,「表哥?徐逸之今日也來了?」
溫憐抿著唇,垂下眸子,「沒有。」
齊望陵走至她身前,單膝跪地,撫上她的腹部,迎著溫憐不可置信的目光,他微微低頭,貼了上去。
溫憐慌亂偏頭,「你快起來,等下被丫鬟撞見。」
齊望陵笑著反問,「怕孤被丫鬟撞見,不怕憐兒的好表哥被人撞見?」
溫憐不理他,握著手中的繡布。
齊望陵嗤笑一聲,站起身,「孤回去後,會命人送憐兒想要的東西過來,若有什麼缺的東西,也可告訴孤,不要去找別的男人,就算是憐兒的表哥也不行。」
他俯下身,很輕地吻了一下溫憐的眉心後,才站起身,拿出一個瓷匣放在桌面上,「午時孤會過來。」
他說完,又叮囑幾句,才轉身離開。
在他走後,門外傳來一陣響動,幾個小廝搬著幾個紅木箱子向院內走來,紫蘇進來說,皇后體諒夫人不易,遂送來補品給她調理身體。
說是補品,其他箱子卻裝著各色衣物首飾,溫憐知曉,全是某人假借皇后的口吻送來的東西。
但她眼下已經來不及思慮其他的事情,只書信一封,命小廝送到溫府,提醒徐逸之今夜不要突然到訪。
臨近夜晚,溫憐早早沐浴,鑽進被中想要早些入睡,以此來躲開齊望陵,可她越想睡越睡不著,內心忍不住開始煩躁,她如今身子沉重,行動越發不易,光是側身,便用了她全身力氣。
她望著里側,正胡思亂想時,屋內的窗戶卻突然響起。
吱呀一聲,在靜謐的夜晚極其明顯。
溫憐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屏息凝神,專心聽身後的腳步聲。
不疾不徐,逐漸走至床前。
第52章 詩道情7孩子是徐逸之的種
「阿憐。」
似乎看出她還未入睡,輕柔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溫憐瞬間坐起身,「表哥?」
她微微眯起眼睛,借著月色仔細打量站在床前的男人,卻見徐逸之低垂眸子,手中抱著一匹紅布。
月光落在布匹上面,好似水流涌動,蟄伏在裡面的金絲也同星子般熠熠生輝。
溫憐盯著他懷中的布匹,抬眸看他,面色複雜道,「表哥,我不是書信給你,告訴你今夜不要來嗎?」
似乎意識到什麼,徐逸之沉默半晌,才問,「今夜誰要來?」
溫憐撫著床楹起身,顧不上多說,扯著徐逸之的袖子向後窗走去,「快離開……」
徐逸之沒有動,淡聲說,「人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溫憐只覺心跳一頓,隨手扯開一旁垂落在地的隔簾,將徐逸之推了進去。
「不要出來。」
溫憐匆匆叮囑完,方要走,卻被扯住手臂。
徐逸之俯視她道,「我是見不得人的情夫?」
溫憐聞言瞪了他一眼,拽起帘子遮擋住他的身體,「你不是。」
幾乎瞬間,刺耳的吱呀聲突然響起,木窗開又合,月華乍泄,好似一陣風突然吹過。
溫憐尋聲看去,卻見身穿玄衣的男人手拿紙扇,站在屏風旁,掃了一眼梳妝檯上的紅布,才笑著看向她,淺淡的灰眸盈著笑意,卻透著幾分沒來由的審視。
「憐兒,深夜不睡,怎麼赤腳站在地上?」
溫憐向床前走去,頭也不回道,「你怎麼來了?」語氣很輕,算不上熱切,仔細聽還有幾分趕人的意味。
齊望陵跟在她身後,拿起白日放在梳妝檯上的瓷匣,走至床邊,「除了孤,還有誰會來?」
溫憐身體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掀起軟被,只坐在床邊,「既然殿下見到臣婦了,便離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