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津忽得咬緊後槽牙,眸色好似噴火一般,溫憐也恍然發覺方才自己的目光過於直白,她小心垂眸,躲閃著他的視線。
見她這副模樣,宋子津心中火氣愈盛,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分明這人在邊關呆了三年,怎麼性子還是這麼急躁,沒有半分改變,溫憐偏過頭,虛虛抓著門,不過她的確懷疑這人,他生氣也情有可原。
兩人無聲對峙片刻,忽得宋子津伸手,撫上溫憐的腰,用力揉捏,溫憐被他抓個正著,身體驟然一酸腿也不自覺軟了下來,險些跌落在地卻又被宋子津攔腰抱在懷裡。
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揉捏兩下發泄怨氣,想起自己只離京沒多久,溫憐便跑到別人床上,宋子津手上力道加重,眉眼也冷峻幾分。
他手上力氣重,五指格外有力,又故意為難她,腰側隱隱作痛,溫憐疑心已經被掐青了,忍不住推了推他,難受抬眸,「你弄疼我了。」
語氣埋怨,又因為這人的動作,尾調微微上揚。
溫香軟玉在懷,不知為何,心中的怒火倏地消散了。
宋子津垂眸看了她半晌,勾著溫憐的腿彎,將她抱在懷裡,直接向里室走。自家夫人,總得親自教訓一番,才能讓她知曉親疏遠近,到底該偏向誰。
明明方才還讓她走,現在又忽得改變心意,溫憐不知曉這人又在心中又想了什麼,只能推著他想要離開,有力的手臂橫在她的腿彎上,雙腿被緊緊箍住,壓著她的腿彎,讓她無法掙脫。
正當此時,侍衛匆忙趕到,不敢推門進來,只能在門外稟告,說曹將軍一行人已經入京,請他等一眾將領前去府中敘舊。
宋子津聞言,眉眼瞬間爬上不耐,卻只能站起身。
溫憐知曉他不得不離開,下意識鬆了口氣,她放鬆的表情過於明顯,宋子津眉頭一擰,直接按著她的肩膀,沒有徵兆地俯身,咬上她的脖頸。
「你……」
這人每次下口,都用了十足的力氣,每每都會留下一個鮮紅的齒痕,見溫憐捂著脖頸,睜著眸子埋怨地看他,宋子津才滿意離去。
等溫憐回府時,已然到了晚上。
她捂著脖頸,快步向院中跑去,想著用脂膏遮掩脖頸上的咬痕,推開門時,卻猝不及防撞見一個頎長的背影。
溫憐瞬間停下腳步,僵在原地。
好似聽到開門聲,徐逸之抬眸看了過來,四目對視,溫憐的動作也不自覺拘謹起來,只覺自己做錯了事,忍不住低頭,眼神躲閃不敢看徐逸之。
徐逸之只著白色素衣,手中拿著一本書,眸色平靜,過去這人見她時還會敲敲門,如今出入無阻,不知何時就會出現在她房中。
若是白日還好,最恐到了晚上,半夢半醒之際,溫憐只覺身下濕潤無比,依稀低頭,卻撞上一雙茶金色的眸子,溫憐昏沉的腦袋也瞬間驚醒。
見她拘謹地站在門外,捂著脖頸,徐逸之放下書,「過來。」
聲音清朗卻帶著命令的口吻。
溫憐躊躇片刻,猶猶豫豫上前,站在徐逸之身旁,輕聲喊了一聲表哥。
手仍捂在脖頸上,沒有鬆開,心虛二字明晃晃寫在頭頂。
「方才表妹去了哪裡?」
眸色溫和,看不出喜怒,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溫憐卻半天沒有回答,垂下的頭更低了。
她不想騙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溫憐半天沒有回答,徐逸之坐在一旁,耐心等她開口。
分明什麼也未說,溫憐的心卻莫名緊張起來,好似被審問一般,捂在脖頸的手也沁出些許薄汗。
「方才……去了東宮,之後又……」
徐逸之牽起她的手腕,手指按在上面,很輕的摩挲。
溫憐的頭垂得更低了,終究不想騙他,含糊道,「又見了宋子津。」
過去她和宋子津成婚時,宋子津總說徐逸之是狐狸精,可如今兩人有了承諾,在溫憐心中,徐逸之才是她的夫君。
徐逸之聽了她的話,也未說什麼,只牽著她的手將她攬進懷中,溫憐略微遲疑,便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熟悉的皂莢香環繞在周圍,溫憐不自覺放鬆身體,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很輕地喊了一聲表哥。
溫憐很貪戀他的懷抱,忍不住收起手臂,直到脖頸上的傷口被撫摸,溫憐才身體一僵,埋首在徐逸之懷裡,不敢抬頭看他。
「從哪裡弄來的傷口?」
溫憐沒開口,環緊他脖頸的手用力。
攬在她腰間的手隔著衣服用力按著她,將她環抱在懷中,沒用什麼力氣,她只要站起身就能掙脫,但溫憐不想離開。
過了良久,耳邊才響起一聲輕嘆。
溫憐身體微僵,含糊道,「他把我帶到了他的宅邸,是他咬的……」
聲音越來越輕,話到最後,已然聽不清。
「他輕薄無禮,是他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