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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瞬間,溫昀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自己當初前往邊關時,便時時刻刻牽掛溫憐,如今溫憐要離開,他只覺心如刀割,好似被分開一塊。

溫昀突然也想不通了,為何溫憐的婚事如此不順,分明從小在他身邊千嬌萬寵地長大,怎麼到了如今,卻屢遭磨難。

溫昀轉過身,捏著手上的扳指,身影也愈發蕭瑟。

婚事如期舉行,本來打算宴請京城百官,可到了那天,溫府反而鎖上門,獨自擺了家宴。

眾人都吃不下東西,各自坐在那裡,沒過多久便草草結束。

溫憐身著嫁衣,守在閨房內,頭上披著紅蓋頭,垂在身前的手緊握。

是夜,門外傳來

腳步聲,腳步不疾不徐,直至停在她面前。

溫憐透過紅布下的間隙,盯著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心也不自覺緊張起來,後背透著薄薄的汗,浸透她的嫁衣。

一隻秤桿挑起紅蓋頭,讓溫憐看清眼前的情景。

她微微仰頭,卻見徐逸之身穿正紅婚服,頭戴金冠,手執檀木秤桿,眸中帶著淺淺笑意,俯視著她。

他素來身穿白衣,鮮少穿這般艷麗的顏色,正紅的衣服襯得他膚色冷白,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微微揚起,噙著笑意,溫聲喚了一聲阿憐。

溫憐坐在床邊,緊攥著袖子,只抬眸盯著他看。

徐逸之走至桌前,撿起兩個酒杯,遞到溫憐手中,溫憐接過瓷杯,迎著徐逸之的目光,格外生疏地同他交杯。

辛辣的酒水順著舌頭一直蔓延至喉間,一杯酒入喉,只過了片刻,溫憐便雙眸迷離,面色漲紅,直愣愣地盯著徐逸之。

只見他放下酒杯,去而復返,走至自己面前,聲音很輕地說,「如今憐兒嫁給了表哥,是不是也該改口了?」

酒水充斥整個身體,溫憐眸色微怔,頭腦也不太清醒,聞言呆愣道,「夫君……」

得了她的一句話,徐逸之笑著應了一聲,又牽起溫憐的手,眸中透著笑意,「方才未留神,還須憐兒再喚一聲。」

溫憐垂著眸子,很乖順地又喊了一聲。

徐逸之單膝跪地,攥緊溫憐的腳腕,脫下她的鞋,仰視著溫憐,笑容好似帶著蠱惑,柔聲道,「夫君服侍夫人入寢可好?」

溫憐盯著他那張格外漂亮的臉,未多思索,便順從點頭。

嫁衣一層層剝落,溫憐枕在繡著鴛鴦的錦被上,只覺胃中火燒似的,可身體又很冷,下意識向對方靠近,手臂環著他的脖頸,整個人蜷在他懷裡取暖。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禍福無常,總尋得這一夜的快活,才可了無遺憾。

……

臨近暮春,溫憐收拾行囊,準備同徐逸之離開。

她正尋找東西時,房門被推開,霄兒走了進來,面色緊繃,盯著她看。

溫憐見狀,停下手中的動作,方要問他怎麼了,卻聽小孩直接道,「母親和父親要離開嗎?」

溫憐話語一噎,對上他審視的目光,她輕輕嘆了口氣,收起手中的書,「母親只是隨舅舅前往百越任官,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可這個多久,具體是幾月,還是幾年,亦或永遠留在那裡,溫憐也說不清。

霄兒還小,路途波折,溫憐不想讓他跟在他們身旁受苦。

剩下的話她未說,溫霄珩卻問了出來,「母親要丟下霄兒獨自離開嗎?」

溫憐沉默無言,不知如何回答。

她不開口,溫霄珩也知曉了她的答案,走上前,沒有猶豫,直接環住她的腰,「母親帶上霄兒罷,霄兒會照顧自己,不會成為母親的拖累。」

好似怕溫憐不信一樣,他仰著頭,細數自己能做的事情,會讀書識字,會乖乖聽話,會安靜地陪在母親身邊……

說到最後,小孩聲音哽咽,竟哭了起來。

他鮮少哭,哪怕磕到碰到,手臂鮮血直流,也從未掉一滴眼淚,眼下卻仰著頭,緊緊依偎在懷裡,低語不停,「母親,不要丟下我。」

溫憐緊抿著唇,偏過頭不敢看他,怕自己捨不得霄兒,帶他一起離開。

山高水遠,留在京中有父親照顧,總好過和他們遠行受苦。

溫憐闔上眼皮,終究沒有答應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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