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夫人的。」宋子津坦然道。
「……」
溫憐無法洗漱，整個人也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
為她擦乾淨脖頸，宋子津才道，「過幾日翻過這座雪山，會在一處平地駐紮，到時再准你清洗身子。」
得了他的話，溫憐面色才稍稍緩和，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士兵灌滿了水，只休息半日便繼續趕路。
他們沿著河谷向山口走去，只過了三日就出了雪山，又行了三日，才終於停下。
營地建好的當晚，溫憐抱著大氅，催促不停，宋子津命人燒好熱水，又尋了一個木桶，放在營帳中。
溫憐站在熱氣騰騰的木桶旁，看向站在一旁的宋子津，只等他離開，便擦拭身子。
可她等了良久，對方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命守衛守好營帳，不得讓人入內。
溫憐瞪著眼睛看他，在她的注視下，宋子津坐在木桶旁的凳子上，喚她過去。
「我自己可以清洗。」溫憐掙扎道。
宋子津捋起袖子，露出兩條有力的手臂，雙手垂在木桶邊緣，無聲地注視她。
溫憐抿唇，半天沒有過去，只僵持在原地。
第119章 虞美人14這樣大人就不冷了
溫憐不過去，宋子津直接起身，扯著她的手臂將她拽到木桶前，不顧溫憐的掙扎，脫下她的外衣把她抱進木桶中。
溫憐氣不過，環抱著雙腿背對他坐在熱水中。
轉身時，溢出的熱水盡數灑在他身上，宋子津邊按著溫憐肩膀，邊拿拭巾擦拭她的後背。
從上到下仔細清洗，手上動作算不上輕，但能感覺到他已經盡力收著力氣。
一開始溫憐還不願意，之後周身冷意被熱水驅散，她不自覺放鬆身子，微微蜷著雙腿，枕著自己的手臂。
微硬的指腹划過她的脊骨，停在木桶邊緣。
過了半晌都未在動。
溫憐疑惑抬眸，轉過身子，卻見宋子津扔下拭巾，一句話未說走出營外。
不知去了哪裡。
溫憐轉過身，拿起方才他所用的拭巾，這人走了，她正好自己清理身子。
溫憐從上到下仔細擦拭，身子被熱水浸泡，沒過多久微微泛紅。
待她擦拭雙腿時，溫憐剛站起身，營外傳來腳步聲，男人去而復返，她慌亂坐下。
溫憐趴在木桶邊緣，不解地看他，「大人方才去了哪裡？」
宋子津放下手中的包裹，從裡面拿出兩件衣服，走至溫憐面前，抓著她的手臂為她擦乾身體後，親手幫她穿上衣服。
不是女衣，而是男人穿的衣服褲子。
溫憐被他抱到床上，看著長出一截的衣袖褲子，「長。」
她坐在床邊緣，宋子津站在她身後為她擦乾頭髮，聞言淡聲道，「夫人每日鮮少走動，長短無礙。」
「……」
溫憐抓了抓袖子，看向他明顯短了一截的衣袖，「有針線嗎？」
「明日去找李參軍，缺什麼都可以告訴他，他會為夫人尋來。」
溫憐微微點頭，垂頭拽著自己的衣袖。
不似之前，她只能躺在木板床上，這次宋子津命人鋪了兩張
被子。
剛清洗完身子，身上乾淨後心也舒坦，溫憐枕著衣服很快睡去。
深夜，她睡得正熟時，被人從身後抱住。
溫憐微微挪動身子，半夢半醒間埋怨他吵到自己，隨後轉過身枕著他的手臂，埋首在他懷裡。
滾燙的熱氣撲面而來，不是一貫的檀香，而是很甘冽的深冬暖陽的味道。
他們洗過衣服，都晾在外面凍干，之後再拿回來穿上。
溫憐的大氅也被宋子津命人扔在雪地里清洗一番，待把上面的狼血和灰塵去掉，才拿回營帳中用火烤熱。
冬日醒來時，頭暈腦脹，外面格外的冷，溫憐蜷在被子裡不願出去，宋子津拿過大氅放在她的床頭，才離開營帳。
他們眼下處在一片原野間，不時有猛禽野獸路過，白日有人抓了幾隻馬鹿，宋子津收了幾壺的鹿血，用來給溫憐滋補身子。
他進營帳時，就見凌晨還在酣睡的人已經醒來，懷裡抱著一件衣服仔細裁剪。
見他進來，溫憐扯著他的袖子，讓他脫下衣服，宋子津脫下裡衣，溫憐把從自己衣服上裁剪的袖口縫到他的衣服上。
看著上面密密麻麻嚴絲合縫的針腳，溫憐笑著說，「這樣大人就不冷了。」
宋子津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拿過酒杯，倒了半杯鹿血遞到溫憐面前。
溫憐只看了一眼，就蹙眉退後。
「這是什麼？」
「甜酒。」
看著浮在上面的血泡，溫憐仰頭，目光譴責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