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儉儉,不是這樣的。」
周彥急聲解釋:「來的時候趙王妃都告訴我了,你在生氣對不對?賀落落那賤人的話你也信,我帶你回京與她對峙,儉儉,我沒碰過她,真的,你寧願信她,也不信我嗎?」
「一開始我是信她的,畢竟與你分離太久,再次相見,竟不敢相信眼前那人是我的阿彥哥哥,來錢塘這半年,靜下心來,我想明白了很多,你縱然再變,我信你本性如此,絕非欺辱暗室之人。」
周彥紅了眼眶,一瞬間哽咽,極力隱忍:「你既信我,就跟我回去,儉儉,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必分離了。」
我搖了搖頭:「我說過了,你已經走出來了,可我還留在過去,我已經二十多歲了,回首過往,好像從未為自己活過。
「我不瞞你,來錢塘的這些日子,是我這些年過得最踏實的時光,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睡一個好覺,靜下心來刺繡了。周彥,我不想回去了,我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只有在這裡我才是秦儉,你明白嗎?」
我態度誠懇,四目相對,他低笑一聲,目光犀利,像是試圖從我眼中看出些什麼:「不明白,你說了這麼多,我只知道你後悔了。秦儉,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後悔了?」
我沉默了,這份沉默在他看來仿佛無比諷刺,他笑了 「我就知道,你從前留在我身邊,是因為少不更事、年幼無知罷了,聽說你在這裡睡了個伶人,秦儉,你現在才懂了閹人到底意味著什麼對吧?你懂得了男女之好,所以你後悔了,找個正常男人成婚,相夫教子,這就是你所說的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對不對?」
我的臉白了一白,竟不知我在錢塘的一舉一動,他竟然都是知曉的。
然而在周彥看來,我蒼白的面色更像是坐實了罪名,他紅了眼睛,無聲地咬著牙,陰狠道:
「現在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是不是遲了些?我早就說過,就算將來你怨我恨我,我也不會放手,我給過你機會,我們說好的,你這輩子只能嫁我,自己選的路,不能回頭!」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聲音狠戾,眼神卻顯得慌亂無助:「跟我回去,現在就走。」
周彥不管不顧,拽著我出了屋子。
屋外,狂風正起,將拐角處的青竹吹得東倒西歪。
院落站了一人,衣袂飄飄,如玉少年。
是鳳柏年。
看到我們,他驚訝了下,很快地又恢復了那副從容不迫、桀驁不羈的樣子。
他說:「姐姐,我說你怎麼最近也不來找我,原來是有新歡了啊,真是的,我比他差哪兒了?」
鳳柏年一臉幽怨,似乎完全忽略了周彥身上的殺意。
下一秒周彥拔了劍,抵在他的脖子上,狠戾瀰漫,稍一用力刺破了他頸間皮膚,鮮血直流。
鳳柏年看著我,欲哭無淚:「姐姐救我啊,我要是死了,以後誰陪你春風一度?」
我慌張地看著周彥,將手伸到那劍上,緊緊地握住,掌心血流不止。
「周彥,不要。」
周彥死死地盯著我,半晌,眼中燃起滔天的恨意,絕望地笑,落下淚來:「秦儉,你果然,果然是後悔了……」
我無聲地搖頭,看著他眼淚直流 「不是的…… 」
周彥笑得無盡悲涼,最終敗下陣來,放下了劍:「也罷,終究是我不配,我不殺他,怕的是將來到了陰曹地府無顏面對二老,儉儉,今後你好好的吧。
「阿彥哥哥,成全你了。」
第10章
在錢塘的第三年,我的繡品鋪子已經擴張了兩倍不止。
繡娘從原來幾個,增加到了十幾個。
終於也如從前的蘇掌柜一樣,收容了一些離經叛道、不容世俗的可憐人。
三年,發生了太多事。
明德帝駕崩了,新登基的趙王殿下,改國號為昌武,趙王妃陶氏,冊封為皇后。
西廠禁衛,仍是讓人威風喪膽的存在。
哪怕遠在錢塘,人盡皆知,但凡皇帝差西廠辦案,貴如親王,也要血流成河。
廠督周彥大人,是個冷麵狠毒的修羅。
周大人是個閹人,如尋常的閹人一樣,喜歡在女人身上找存在感,府里姬妾眾多。
十三年前,棣州武定的案子已經由監察院重新審理,賀知州開採私礦是真,周同知被誣陷為同謀也是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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