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得寵的是岑貴妃。
可是不久前,岑貴妃腹中的孩子小產了,宮女說是皇后做的。
接著是皇后被軟禁於冷宮。
太子為母求情,遭皇帝痛斥貶責,囚困東宮。
月黑風高,皇后用一條白綾,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吊死在冷宮。
人人都說當今聖上重情,痛哭數日,不僅免了她的罪,還不顧朝臣阻攔,執意給她孝安皇后的諡號,葬入皇陵。
衛離說:「雪越下越大,安穩日子怕是到頭了,姑娘早做打算吧。」
我詫異了下,又很快地回過神來,衛離是蕭瑾瑜的人哪。
因她的話,我早早地做了打算,在宮裡來人的時候,交託好了錢塘的一切。
只是沒來得及跟窈娘等人告別,就被蕭瑾瑜派來的人接回了京城。
聽說,近些年內廷西廠不斷擴充,勢力壯大,便是監察院的掌印太監,都不敢得罪。
廠督周彥構置大案,手段狠辣,攪得朝野人心惶惶。
以內閣為首的輔臣曾集體上書,要求從重處罰。
在那之後,皇帝一道密旨,將我接回了宮。
此去,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上馬車之前,我回頭看了看錢塘置辦下的這些成果,心裡是釋懷的。
不管結果如何,秦儉總算為自己活過一場。
————
京中天子殿上,我只窺了龍袍一角,便雙手疊放在地,規矩地行了大禮。
「民女秦儉,參見陛下。」
五年未見,曾經的三爺蕭瑾瑜,身上是久居高位的壓迫氣息,我知道這是天子之威。
坐上那個位置,再不復從前模樣。
但蕭瑾瑜走上前來,伸手扶起了我:「秦儉,起來吧,不必多禮。」
聲音溫良,仿佛一如從前,我抬起頭,只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低下頭去。
那雙細長眉眼,明明蘊含笑意,眼底卻幽深如井,看不出波瀾起伏。
我心裡一沉,又聽他幽幽地嘆了一聲:「你嫁人了?」
早在錢塘,為圖方便,我便梳起了婦人髮髻。
此時被他問起,唯恐犯了欺君之罪,於是搖頭:「沒有,民女不曾嫁人。」
「哦?這倒是有趣,周彥對朕說你早已嫁作他人之婦,竟是在騙朕嗎?」
蕭瑾瑜揶揄之聲,聽起來莫名地令人膽寒,我不由得緊張了下。
他卻又哈哈大笑,笑聲爽朗聽不出任何深意:「從前在趙王府,你們二人就慣會哄朕的,如今故技重施,又哄騙了朕一次。」
我立刻跪在地上,磕了頭:「陛下明鑑,當初確實是民女告訴周彥即將嫁人為妻,周彥並非撒謊隱瞞,民女也是隨口一說,沒料想今日後果。」
蕭瑾瑜瞭然的「哦」了一聲,聲音含笑:「如此也好,省去很多麻煩,你現在是想做朕的妃子,還是想嫁於周彥為妻?」
我錯愕地抬頭:「民女,能回錢塘嗎?」
「那怎麼行呢?」
蕭瑾瑜低頭看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正欲再說什麼,忽聽太監來報:「陛下,廠督大人在外候著了,說是接人來的。」
「嘖嘖。」
蕭瑾瑜看著我笑,彎起的嘴角弧度又深了幾分:「瞧瞧,西廠得有多少暗線,朕前腳剛接了人,後腳他便來討要,秦儉,你說如此一來,朕怎麼敢放你回錢塘呢?」
「留在京中,做朕的妃子,或者嫁給周彥,你選一樣吧。」
我知道他是認真的,那雙波瀾起伏的眼底,有不明的情緒,讓人感覺到了陰寒。
我再次磕了頭:「民女,要嫁於周彥為妻。」
蕭瑾瑜笑了,嘆息一聲,竟有些失望:「在你心裡,朕連個閹人也比不上嗎?」
與他寥寥幾句對話,我已經後背濕透,隱隱地泛著寒意,直言道:「陛下知道的,民女與他自幼便有婚約,一直將自己視作周家兒媳,從前如此,如今也是如此,不敢對陛下有半分隱瞞。」
「是啊,朕知道的。」
蕭瑾瑜的聲音有幾分悵然:「朕曾經對他說過,換作任何人遭遇了他那場變故,都不見得有這麼傻的女子鐵了心跟著,有時候朕真是很羨慕他。
「周彥這種人,得虧他是個閹人,否則朕必定夜不能寐,第一個便要殺他的,秦儉,你若不想他死,就老老實實地留在他身邊,讓朕心裡踏實一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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