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剛剛所料,肘花本身自帶的五分底味,在蒜泥和醬油的圍繞下悄悄隱去,卻把整體的口味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只是……
常念皺了皺眉。
陳苒有點擔心:「怎麼了?」
姿態優雅的銀髮女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個醬油……太差了。」
這樣的肘子,應該配的是清泉大師親手製作的清泉絕味,再或者是獨味居百中取一的百一頭抽……
確實,陳苒忍不住看了看後廚那瓶一品鮮,拿來配這肘子確實有點不太搭配。
淺呷了一口茶,常念的筷子又伸向了旁邊的那道酸梅排骨。
酸梅味、醋味、甜味、肉香味,幾種味道的酸甜汁在她的口中綻放開來,糅合得天衣無縫。
用筷子一使勁,整塊肉就從骨頭上脫了下來,咀嚼幾下,多層的酸甜味在口中華麗地交織,讓整塊排骨連一點膩味都沒有。
而最後留在口中的味道,竟然清清靜靜只有一段酸梅香氣……
常念感受了一下口中的酸梅味,覺得這道排骨比剛剛她嘗的那道清燉肘子差一點,但也可以說是極其出色。
就憑這兩道菜,這小姑娘也上得人榜。
接下來,就是她最重視,也是最拿手的一道菜了。
手撕包菜。
看著常念夾了一筷子包菜放入口中,陳苒莫名地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比起剛剛兩道系統給的菜譜,這道手撕包菜,才算是她現在最真實的水平。
這位銀髮女士,一看就有著非常厲害的廚藝,她會不會覺得……這道菜很爛?
她屏住了呼吸,甚至不敢說話,只是看著常念面色如常地吃完了一口,又吃一口。
一直吃了小半盤,這才停下了筷子。
她看著陳苒緊張的神色,笑眯眯問她:「是不是很緊張?」
陳苒點點頭。
常念指著排骨和肘子兩道菜問她:「這兩道菜,是你師門的秘方吧?」
陳苒的心下微沉,還是點了點頭。
這位女士既然這麼問,應該就是因為她的手撕包菜,和肘子排骨兩道菜的水平相差甚遠?
陳苒一向不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常念看了一眼小姑娘的臉,所有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
可是她剛剛專心致志切肘子時的神色,卻仿佛天地萬物都驚擾不了她。
王釗山說得沒錯,她的整顆心,都撲在做菜上面了。
「別擔心。」
常念重又喝了一口茶水,這才繼續說。
「這兩道菜都極其出色,你完成的也非常好。我可以肯定地說,哪怕是在京城的酒樓里,你的這幾道菜也足夠做招牌菜了。」
「但是……這兩道菜,卻不是我個人最喜歡的。這其中,嘗不到你的味。」
常念又點了點手撕包菜:「手撕包菜,看起來是個極簡單的菜,什麼樣的蒼蠅館子、街邊小店,只要你點,廚子總會能做出一盤。」
「可是這道菜,卻是真正的一人一味。」
她點這道菜,就是為了嘗嘗面前這位小廚師的「味」。
平心而論,這樣純靠功夫技巧的菜,非得要製作者經年累月的技巧和經驗浸透其中,這才能做得好。
可是陳苒這道菜,決不能說差。
手撕的過程中,她非常精細地注意到了菜梗和菜葉,選取了最合適爆炒的部分。
炒制的過程中,她的手法和火候,也都十分強悍。調味汁的調料雖然一般,但是配比十分用心,甚至根據這顆包菜的特點進行了微調。
陳苒剛剛沉下去的心,就這樣被這位銀髮女士給撈了起來。
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在對方的口中,自己這道「手撕包菜」,又是什麼樣的味道呢?
「你自己嘗試過嗎?」
這句話一問出來,陳苒的臉色有點暗了下來。她抿了抿嘴,脊背卻挺得更直:「我沒有味覺了,我嘗不出來。」
常念的手一松,那雙自帶的銀筷就這麼一下跌在桌上,和瓷碗碰了一下。
清脆的叩擊聲,帶來的是一陣沉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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